从此以后我都这么白日睡觉,既然晚上我视力很好,我就拼命练功。
药王谷有很多客死的病人,化作了山谷中草药的花泥。因此有一片坟岗。
师父在其中为我母亲立了衣冠冢。
没有骨肉,也没有她的衣物。
药王捐了一张她的画像,我则捐了我的一缕头发。
这大概是我今后拥有为数不多的,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了。
除了那只九音小铃铛,我戴得好好的。
没有父亲的坟冢,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便永远不相信他死了。
坟岗静觅,我也常常在那里休息。
我与师父一直密谋筹备着。
他原本承老药王的衣钵,专心做着他的神医。
却为了我,开始接受各大门派亲密联络。
只是为免牵连与不必要的暴露,我的体质与身世,一直隐瞒很好。
一晃我在药王谷也呆了有些时日,说没有感情倒是假的。
师兄师姐们来自五湖四海,成为药王亲传弟子学习医术。
自然会谈起江湖门派。
她们谈到无相陵,我又想听,又怕忍不住。
果然她们无一不对无相陵的覆灭拍手称快。
它消失了,对这个世界竟然无足轻重。
或许白家,原本在世人眼里,就是养奇花异兽的邪门歪道。
而白家的少宫主,也如妖女并无差别。
唯一口碑较好的是我母亲,都惋惜她。
明明美若仙子般水灵聪慧的人物,不好好呆在濯水仙舫,偏要从江宁富庶的水乡嫁到西南偏远之地。
但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和她们较真。
不能有任何暴露的可能,哪怕是一丝丝。
这些屈辱委屈,和广袖残血,骨髓深蚀的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我作息奇怪,又不爱和她们说话。
以芜华师姐为首,对我的态度从关爱变成疏离,甚至讥讽。
我想,这样也好。
何必拖累他们呢。
于是我打定主意要与药王谷切割。
药王谷将来尚可在辛夷大师兄手下继续受世人敬仰着。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