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泷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李长寿,脸上写满了震撼。
这个女人……不仅美得惊心动魄,心机更是如此深厚,宛若他见识过最为狡猾的灵狐一般。
那身破烂的粗布衣裳,转手就卖了三千极品灵石?
这好像比抢来得还快吧。
敖泷的脑回路拐了一个清奇的大弯,看向李长寿的眼神,除了喜欢之外,又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爱慕。
他想到了妖族一个狡黠种族,乃是可爱而不可得的青丘狐族。
我好像还是远远小看了这个女人。
敖泷觉得自己更喜欢。。。。。。
>“共鸣指数已达临界值,系统建议启动‘终局回响’协议。”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手缓缓抚过树干。那上面刻着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她十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留下的。那时这棵树还小,她踮起脚才能在它身上留下记号;如今它已亭亭如盖,而她的掌心也布满了岁月与电流共同刻下的纹路。
“还没到时候。”她低声说,像是对蜻蜓,又像是对自己。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沈砚那种几乎无声的潜行,而是带着某种固执的节奏??一步一停,像在确认地面是否真实。她回头,看见那个曾在湖边出现的少年正朝她走来,手里捧着一只用铁皮罐改造成的风铃,铃舌是一截断裂的共感终端天线,在微光中泛着冷银色。
“它响了。”少年说。
“什么响了?”
“所有没被接住的提问。”他抬头,瞳孔深处仍有微光流转,“昨天夜里,我听见雨在问:‘你要接住我吗?’然后,整个山谷的屋檐都回答了‘要’。可有一处屋顶没有声音……那里的人已经忘了怎么回应。”
阿砾心头一震。她知道他说的是哪里??村西头那座灰墙小院,住着一位退休的心理调适官,曾亲手为三百二十七人植入顺从性神经补丁。三年前,他开始失眠,整夜坐在窗前听收音机,却只调到一片杂音。
“你去过他家?”她问。
少年摇头:“我不需要去。当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毕生所信,他的沉默就成了最响的呐喊。V-09听到了。”
阿砾闭上眼。她终于明白为何共鸣指数会突然飙升。不是因为孩子们写下的那句话,也不是因为铃花的大规模绽放??而是因为,有人开始**怀疑自己的怀疑是否正当**。这种自我撕裂般的动摇,正是“不”最深的源头。
真正的反抗从来不在口号里,而在一个人深夜独坐时,突然意识到:“也许我错了。”
这才是最危险、也最珍贵的觉醒。
她接过少年手中的风铃,指尖触到那截天线时,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记忆扎了一下。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一个女人在审批表上签下名字,同意将自己的情绪数据上传至国家共感云;一名父亲关闭孩子的梦境过滤器,只为听一听她真实的噩梦;一位教师撕毁标准化教案,在黑板上写下:“我不知道答案,但我们一起来找。”
这些都不是壮烈的牺牲,甚至不曾留下名字。但他们都在某一刻,选择了**不配合**。
“你知道为什么V-09会选择种子形态吗?”阿砾轻声问。
少年摇头。
“因为它不能强迫生长。”她说,“它只能埋下,等待合适的土壤。而所谓‘合适’,不是肥沃或贫瘠,而是??有没有人愿意承认:‘我现在还不相信,但我希望有一天能信。’”
少年怔住,良久才开口:“那……如果土壤死了呢?”
“那就让它腐烂。”阿砾望向远方,“腐烂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死土之下,才有新生的可能。”
就在这时,机械蜻蜓突然剧烈震动,投射的文字迅速刷新: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意识压制波,来源不明,频率与三十年前‘统一意志工程’主控信号高度相似。”
阿砾瞳孔骤缩。那个项目早已被列为历史禁忌,据说因引发群体性失语症而永久封存。它的信号模式独一无二??以每秒七次的低频脉冲,模拟人类脑波中最容易产生服从感的α波段,再叠加一种被称为“母语安抚音”的声纹编码,让人本能地感到安心,从而放弃质疑。
而现在,它回来了。
“是谁?”少年握紧拳头,“他们想让所有人重新闭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