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僵尸的吼叫响彻整个山林。
我盯着那台录音机,耳膜被那声轻唤刺得发麻。
“远哥……下一个该听谁的故事?”
声音很轻,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气泡,破裂在耳边。是林知夏的声线,却比记忆中更柔和,少了生前的倔强,多了某种近乎慈悲的平静。
我没有回答。
手指颤抖着伸向耳机,想拔掉插头,却又停在半空。怕这一拔,就再听不到了。
记者愣在原地,背包滑落在地,摄像机还开着,红灯一闪一闪,像一颗不安跳动的心脏。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问。或许他也明白??有些事,不该用逻辑去解释。
风又起了。
忆语菊的蓝光在夜色里摇曳,仿佛整片山野都在呼吸。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接着是一阵孩童的哭喊,很快又被安抚下去。人间的声音从未断绝,而此刻,它们似乎成了某种背景音,衬托着这台老机器里传出的低语。
我缓缓戴上耳机。
>“远哥……下一个该听谁的故事?”
这一次,她重复得更清晰了些,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知夏……”我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怎么……还在?”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
>“你说,意识会以频率存在。”
>
>“所以,只要你还在说,我就还在听。”
我的心猛地一缩。
她说的是我录音里的原话。可那盘磁带,早在三年前就因电路老化损毁,连备份都未能恢复。技术团队说,数据彻底丢失了。
可她现在,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不是模仿,不是AI合成,是**她本人**在回应。
我忽然明白了日志里那句话:“讲述你自己……因为你切开胸腔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这次换我来找到你。’”
那一刻,我不是在解剖尸体。
我在呼唤亡者。
而她,听见了。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不是跟着。”
>
>“是你把我留下的。”
>
>“每一次你对着空气说话,每一次你整理遗物时低声呢喃,每一次你在梦里喊我的名字……都是在重新锚定我。”
>
>“沈远,是你不肯让我走。”
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