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时有些安静，投影幕布上的喘息声似乎更清晰了。
杨薪拍了拍唐雅婷的胳膊，把话题拉回更具体的眼下：“所以啊，给你的这点‘启动资金’，也不是给你瞎造的。”他点了点那转账记录，“里面有一部分，你得按规矩花，以后像贴身穿的内衣、丝袜、还有常穿需要好质量的鞋子这类，给我用这笔钱里的额度，认准牌子，去线下店好好挑好的买，别抠搜，剩下的就是你的。”他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其他的，T恤裙子什么的，想线下就线下，想网购就网购，按你的法子来，那是你自己的小金库，哥不干涉。”
“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加重了些，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侧过头看着妹妹的眼睛，“哥给这笔钱，最重要的一个目的你得记住：手头有点活钱，就是为了让你兜里有点底气，平时别抠抠搜搜委屈了自己，但更关键的……”
“是要防着你脑子一热，跑去碰那些该死的网贷和‘校园贷’！”他提到这几个词时，眉宇间带上了一丝少见的凌厉和不屑，“那些玩意儿坑了多少学生娃的血淋淋新闻你没少看吧？利滚利吓死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记住了妹儿，那些同学朋友之间攀比的东西都是狗屁！无论什么时候、想买什么超出预算的东西、或者哪怕只是一时周转不过来……”
杨薪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拿起手机，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找我商量！不准去碰什么网络小贷、花呗，任何形式的超前消费都绝对禁止！玩手游最多整个30块的月卡顶天了！”
他稍缓了语气，拍拍她的背：“至于娱乐嘛……我书房里那台NS1你先拿去玩着，里面的主流游戏都有。等过段时间NS2上的好玩游戏多点，哥再给你更新换代，保证让你‘游戏机自由’，等哥把淘宝店弄起来再给你配个ps5。这总比把钱砸进手游里听个响强得多，攒着钱出去旅旅游看看风景古迹也不错，对吧？”
“知道啦知道啦！”唐雅婷搂住哥哥的脖子蹭了蹭，对他的严肃告诫没有丝毫不耐，反而心头暖暖的：“哎呀哥，我又不傻！那些坏东西才不碰呢！想买啥肯定第一个敲你竹杠！放心啦～”她笑嘻嘻地保证着，“指定品类，线下专柜精品采购！保证完成任务，‘杨董’～”
杨薪拍了拍唐雅婷的头，让她在自己怀里坐得舒服些，忽然正了正神色：“雅婷，还有件事。”
“嗯？”妹妹仰脸看他。
“记着，以后要真碰上愣头青小子追你，请你吃饭啊看电影之类的……”杨薪的语气认真起来。
“哎哟哥！”唐雅婷脸蛋微红，有些不自在地想扭开。
“认真听。”杨收紧了揽着她的手臂，没让她躲开，“必须、必须跟人家AA！甭管那小子表现得多大方多无所谓！”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妹妹的眼睛，强调道：“你得清清楚楚告诉他‘谢谢你的邀请和大方，我收到这份心意也很开心。但感情是互相的尊重。不论这钱是你自己挣的还是家里的，都代表着付出和心血，我觉得应该尊重它。我坚持AA，是尊重你，也是尊重我自己，更是尊重我们之间可能建立联系的基础。’明白吗？”
唐雅婷看着哥哥那难得严肃的表情，那股玩闹劲也收敛了，乖乖点头：“知道啦，哥。”但随即，她撇撇嘴，小声嘟囔补充道：“……再说了，我才不理什么愣头青呢。我们班那些男生……看着都好稚嫩，没一个有你帅，更别说有哥厉害了……”
杨薪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这丫头，就是慕强！这可不好。”
“才不是！”唐雅婷立刻否认，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带着点倔强，“就算真有长得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还厉害的男人出现了……”她抱紧了哥哥的手臂，把头枕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又异常清晰，“我肯定……还是会选哥哥。”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只有影片里细微的背景音流淌着。杨的手臂似乎更用力地环紧了些，下巴轻轻碰了下她的头顶心，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唐雅婷像是为了打破这有点过分粘稠的气氛，自己抬起头，换了个话题吐槽：“哥，你是不知道。感觉班上的好多男生啊……都挺‘嫩’的，言行举止感觉有点……唔…幼稚？”她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而且好多也不太注重打扮自己，感觉就，随随便便的。”
她眨眨眼，“其实好多女生长得也一般，但6分底子稍稍一打扮，变7分8分真的不难！男生其实也一样呀！”
“这点你说得很对。”杨薪肯定地点头，“外形确实能给第一印象加分不少。而且男生打理起来又不难，根本不用太华丽。”他用下巴示意了下自己，“看哥这身，不也就是T恤加休闲裤？关键是保持点基础训练，肌肉线条出来点，人挺拔精神，精气神就撑住了衣服，最简单的衣服穿着也有型！脸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保持干净清爽最重要，实在不会化妆，就涂个质地轻盈的素颜霜提亮下肤色。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自然而然就更有底气，这种自信才是最吸引人的东西。”
“嗯！”唐雅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随即又调皮地叹了口气，“唉……就是男装款式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嘛，T恤衬衫帽子衫，裤子版型也简单。”
“简单有简单的魅力，基础款靠质感和版型。”杨薪不在意地说。
“嘿！”唐雅婷仿佛想到了什么，促狭地笑了起来，侧头问哥哥：“哥你猜猜，他们省下的钱，多半都花去哪里啦？”
杨薪挑眉，示意她说。
“嘿嘿，”唐雅婷一脸“我很懂”的得意：“全砸在机械键盘配青轴，打字像放鞭炮；
手柄得带自适应扳机，搓个技能都要有触感反馈；
显卡不谈4090都不好意思开机箱；
还有那些RGB灯效能当夜店招牌的机箱风扇、磁吸理线器、定制键帽……
哦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地‘补刀’：
“还有给‘纸片人老婆’氪金抽限定皮肤、买手办，还有一些机器人玩具，模型。”
这番精准又极具“宅”特色的描绘，瞬间让兄妹俩都绷不住了，笑作一团。唐雅婷在杨怀里笑得直颤，银铃般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笑声稍稍平息，杨薪看着妹妹笑得眼角都沁出一点泪花，心情也无比放松。
他想了想，又用闲聊的口吻说道：“跟人相处，其实还有些小技巧。特别是跟男生当普通朋友相处的时候。”
唐雅婷调整了下姿势，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