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墨昭启动墨家最高机关??“千心镜阵”,将千万人守信的微小瞬间投映于夜空:母亲为兑现承诺步行百里送药;老兵替战友扫墓七十年如一日;孩童拾金不昧,在雨中等待失主三小时……
星空之下,无数人仰头凝望,泪流满面。
信网全面复苏,金光如潮。
而那天机阁主,独自站在崩塌的南天门前,望着“人在做神”四字,终于崩溃大笑:“原来我们才是虚假的神……而他们,才是真正活着的信仰。”
笑声戛然而止,他摘下冠冕,将其投入凡间火堆。
三个月后,第十万个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哑巴女孩,在众人见证下,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我说话算数。”尽管她从未开口,但天地感应,誓源井轰然震动,井水喷涌成柱,直冲云霄。
井口浮现出全新预言:
>“信已成律,心即天道。
>从此以后,
>无需牺牲,无需神迹,
>只需人人低头自问??
>我,是否对得起自己说过的话。”
游明站在井边,轻轻抚摸水面。倒影中,他看见自己眉心浮现出一道金纹,与当年游鸣如出一辙。
他知道,自己不必成为哥哥的复制品。他只是要走完那条未竟之路??一条由千万个普通人的坚守铺就的长路。
十年后,他主持编纂完成《新誓典》,书中无一神名,无一天规,唯有三百六十条凡人智慧结晶。其中第一条写道:
>“信,始于不说谎,终于不欺心。”
而那尾银蓝鲤鱼,最后一次出现在栖心岛岸边。它已巨大如舟,周身金光流转,头顶竟生出一对玉角,隐隐有龙意。
它看向游明,传递最后一段意念:
>“我已完成渡魂之责。
>从此,你是信之继承者,
>而我,将沉入井底,
>化为永恒守约之灵。”
言罢,鲤鱼跃入誓源井,身躯消散,化作亿万光点,融入井水每一滴之中。
当晚,全九州同时梦见一条巨鲤游弋于地脉深处,口衔金环,环上铭刻:“**永不背弃**。”
又三十年,游明白发苍苍,卧于栖心塔顶。苏湄握着他枯瘦的手,轻声问:“后悔吗?这一生没修仙,没成神。”
他微笑:“我活在信里,便是永生。”
窗外,孩童们在月下齐声诵读新入学誓词。声音如潮,席卷山河。
他闭上眼,最后一句呢喃随风散去:
“哥哥,这次……我没迟到。”
大地静默,唯有风穿过诚心树梢,携着亿万万人心底那句朴素誓言,奔向未知的千年:
**我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