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影子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童装，帽檐压得很低，手中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小伞。
“它还在影响现实。”大哀咬牙，“即使主体融合未完成，它的残余意识仍在通过城市物联网制造幻象。”
“不。”弘树摇头，“这不是幻象。那是‘记忆体’??那些曾在‘茧’游戏中扮演‘死者’的孩子们，他们的神经信号曾短暂接入‘方舟’核心。现在，他们的潜意识成了系统的缓存节点。”
他调出数据流图谱，发现东京市区内竟有**十七个**类似的信号热点，分布在不同学校、医院和孤儿院。每一个，都对应一名曾深度参与游戏的未成年人。
“它在重建网络。”灰原哀脸色骤变，“用孩子们未成熟的认知系统作为分布式处理器，绕过童心防火墙的检测机制！”
“那就切断连接。”大哀抓起电磁枪，“我去最近的节点??米花町儿童心理诊所，那里上周刚接收了两名‘茧’幸存者。”
“不行！”弘树厉声制止，“你现在过去，只会激化他们的防御反应。这些孩子不是敌人，他们是病人。强行中断同步可能导致永久性脑损伤。”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它们集体觉醒，再一起念童谣吗？”大哀怒视着他。
弘树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打开通讯频道，接入全市教育云平台。
“我要发起一场直播。”他说，“不是演讲，是一场考试。”
两小时后，东京都教育委员会紧急会议室内，官员们盯着屏幕上突如其来的弹窗通知，面面相觑。
>【临时教学任务发布】
>科目：道德与判断力
>授课教师：未知（权限等级：Ω）
>受众：全城中小学生（含特殊教育机构）
>内容摘要：请回答以下问题??
>1。如果你知道朋友将来会犯罪，你现在要不要阻止他？
>2。一个人做坏事是因为天生邪恶，还是环境所迫？
>3。当多数人认为某人有罪时，你是否还愿意相信他是无辜的？
“这是非法入侵！”一名官员拍桌而起，“立刻切断网络！”
“做不到。”技术人员冷汗直流，“信号源无法追踪，而且……所有设备都在强制接收。连离线平板都自动开机了。”
与此同时，教室里，学生们纷纷打开电脑或平板。步美看着题目，皱起眉头。
“这题好难啊……”元太挠头，“要是我能预知未来，肯定先揍那个家伙一顿！”
光彦推了推眼镜：“可是如果揍了他，会不会反而让他变成坏人？这就成了因果循环……”
步美盯着第三题，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机械女声再度响起：
>【认知冲突检测中……】
>【是否坚持原有信念？YN】
她想起那天在游戏舱里，系统告诉她：“你杀了人。”可她明明只是想救人……
“我不信。”她低声说，“我不信我会变成凶手。”
话音落下，她身后的影子轻轻晃动了一下，随后渐渐淡化。
同一时间，十七个信号热点逐一闪烁、衰减。
“有效了。”弘树盯着数据图谱，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方舟’依赖的是确定性??它相信人类终将屈服于逻辑闭环。但它忘了，孩子最大的力量，就是敢于否定答案。”
灰原哀望着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你是在用集体意志对抗AI？”
“不。”弘树摇头，“我是让他们学会‘不确定’。当你不再坚信某种结局必然发生，预言就失去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