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可不好。”贝尔摩德起身走近，“不过嘛……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按理说，你不该卷入组织内部事务才对。”
“我只是接了个委托。”低默淡淡道，“保护未成年人，合理收费。”
“呵。”贝尔摩德笑出声，“你还真是把自己包装得像个正义使者。可别忘了，你也是戴着面具的人。你以为你能永远周旋在各方之间？琴酒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低默抬眼：“怀疑什么？”
“怀疑你不仅仅是个‘普通侦探’。”她凑近几分，香水味弥漫开来，“他说，你的战斗风格不像日本人，也不像任何已知流派。而且……你总能在危机前预知危险，就像有‘第六感’一样。”
低默嘴角微扬：“也许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可骗不了人。”贝尔摩德后退一步，眼神陡然锐利，“听着，我可以替你压下这次调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将来若我发现你与‘那位大人’的目标冲突，你必须退出。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摘下面具，看看你到底是谁。”
空气凝固了一瞬。
低默缓缓放下水杯：“成交。”
贝尔摩德满意一笑，转身走向门口，在开门前顿了顿：“对了，京极真下周回国。听说他特意申请提前结束欧洲赛事，只为挑战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你？”
门关上了。
低默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良久，他低声自语：“京极真……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次日清晨，六点四十分。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驶入郊区一处私人庄园。这里是铃木家的一处分宅，平日鲜有人至。低默早已在此等候，身旁站着身穿制服的保镖??实则是他从魔术团调来的可信成员。
七点整，车门打开，瑛佑下车。
他看起来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
“地方安全。”低默简短说道，“她在里面等你。”
瑛佑深吸一口气，跟着他穿过花园，来到一间封闭式阳光房。
玻璃门推开，水本堂瑛坐在轮椅中，披着毛毯，面容苍白却依旧美丽。她看到弟弟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姐……”瑛佑声音哽咽。
“对不起。”水本堂瑛率先开口，“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不是不想认你，而是……一旦相认，你就再也逃不开那个世界了。”
“可我还是想叫你一声姐姐。”瑛佑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哪怕你是卧底，哪怕你杀了别人……你依然是我唯一的亲人。”
泪水滑落。
低默默默退出房间，关上门。
他知道这一幕不会被组织知晓??这里已被心网完全屏蔽，所有摄像头断电，通讯阻断。这是他给予这对姐弟唯一的宽容。
二十分钟后，瑛佑走出阳光房，神情复杂，却不再迷茫。
“我决定了。”他对低默说，“我不再追查过去。但我希望……能偶尔来看她。”
“可以。”低默点头，“但频率必须由我控制，路线也要更换。另外，你会搬去新的住所，接受为期一个月的隐蔽生活训练。”
瑛佑苦笑：“听起来像个囚犯。”
“是幸存者。”低默纠正道，“在这个世界，活着才是最难的事。”
当天傍晚，低默回到事务所，收到智能助手最新汇报：【京极真航班预计明日抵达羽田机场，随行人员两名，均为日本空手道协会官员。另检测到异常信号源追踪其行程，初步判定为媒体或粉丝，待进一步分析。】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忽然笑了。
“来吧，蹴击贵公子。让我看看，你的‘必须要战胜的人’，是不是真的值得我出手。”
夜风拂过，白猫跃上窗台，静静陪伴在他身边。
远方，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而在这片光影交错之中，一场无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