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哗然！
永宁塔钟声十三响，再次鸣动。
这一次，我不再等待诏书，不再顾忌权贵。我当众宣布：**即日起，言台将联合民间力量，自主开掘甘州老井，无论地下藏着什么，都要让它见光。**
皇帝震怒，下令禁军封锁全国传声点，切断水晶供能线路。然而，百姓早已学会应对。
他们用铜盆盛水，借日光折射传递影像；
他们以鼓声编码，十里接力传送消息；
更有巧匠仿制小型棱镜，藏于灯笼之中，夜晚悬挂街头，映出“救霍将军”四字。
一场无声的抵抗，在黑夜中蔓延。
七日后，甘州工地传来巨响??井壁崩塌，露出一条幽深隧道。探入百丈，发现石室一间，内有枯骨一具，身旁放着锈蚀的铠甲与半卷账册。
账册上写着：
>**“永昌六年，兵部虚报军费一百二十万两，其中七十万两流入顾府密库，用于资助三皇子夺嫡。另三十万两购得禁军将领效忠，余二十万两供皇室修缮离宫。”**
而那具枯骨手腕上，戴着一枚玉镯，刻着“承远妻赠，生死同心”。
确认身份。
霍承远，终得昭雪。
朝廷再也无法掩盖。第六日，皇帝被迫下罪己诏，承认“旧日处置失当”，赐霍承远“忠烈将军”谥号，子孙世袭爵位。顾崇文被剥夺一切荣誉，软禁府中，终身不得参政。
可我知道，这仍是妥协的结果。
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为何三十年来无人敢动此井？为何当年连言台都选择沉默？
这些问题，依旧悬在空中。
但我已不再急于求解。
因为我明白，有些真相，不是一次挖掘就能抵达；
有些黑暗，需要一代又一代人持火前行。
秋末，甘州重建“敢言碑”，碑文由百名孩童轮流书写，每人一笔，共成一句：
**“这里曾埋着一个人，但他从未停止说话。”**
我派人送去一块铁牌，挂在碑旁。
上面只有四个字：
**“夫人请住口。”**
不是命令，而是纪念。
就像李木匠心中的执念，
就像素荷临终前的呢喃，
就像母亲服药前最后一句“心亮，你要一直听下去”。
冬天又来了。
今年的雪特别早，十一月初便纷纷扬扬落下。我坐在回音廊里，听着孩子们清扫屋檐积雪的声音。一个小女孩跑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
“谢奶奶，这是今天从北方飞来的鸽子带来的。”
我接过信，拆开一看，字迹陌生，却透着熟悉的力量：
>**“您种下的桂树，今年开了两次花。第一次在春天，第二次在霜降。我们都觉得奇怪，可老园丁说：‘有些树，是因为有人天天跟它说话，才不肯睡去的。’”**
信末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