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着顾昭一起前往山州的,还有卓清嫣和黎青霜。
虽然说古代出征,不带妇孺,但两女显然不属于柔弱夫人,她们比花木兰和梁红玉都勇猛多了。
另外大罗宫总部有明崇道长带着云扬等三个年轻人坐镇,还。。。
晨光微熹,青云观的残瓦断檐间滴落夜雨,空气中弥漫着焦木与雷火的气息。张明诚靠在谢善东肩上,四肢如灌铅般沉重,体内似有千万条细小电蛇游走经络,每动一寸筋骨便传来刺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仍跳跃着一丝湛蓝雷光,仿佛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雷劫并非幻梦。
“别乱动。”顾昭伸手按住他手腕,一股温润之力缓缓渗入,“你刚承受‘金雷贯顶’,五脏六腑皆被雷霆淬炼过一遍,若强行运功,轻则经脉逆行,重则魂飞魄散。”
张明诚咬牙点头,额角冷汗滑落:“我……我还能走路吗?”
“能。”顾昭扶他站起,目光沉静,“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已不是凡人。你是雷种之躯,是九霄雷坛选定的执掌者,一举一动都牵动天地气机。稍有不慎,便会引来劫云反噬。”
众人收拾残局,法本道长命弟子封锁后山禁地,重新以朱砂符?加固锁龙碑残基。方德道长则取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摇动三声,空中竟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符印,缓缓没入地底??这是龙门派秘传的“镇渊诀”,专为压制阴邪之气所设。
谢善东背着行囊走在最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幽蓝光柱曾升起的地方,低声嘀咕:“你说……那雷坛还会再出来吗?”
“会。”顾昭头也不回,“只要雷种尚存,每逢月圆之夜,天地交汇之时,它便会自行显现。只是下一次,恐怕不会再如此温和了。”
一行人踏下青云观石阶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山风拂面,带着草木清香,仿佛昨夜那场惊世骇俗的雷战从未发生。可张明诚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的心跳声里夹杂着隐隐雷鸣,血液流动如同溪流奔涌于峡谷之间,耳边时常响起低语般的嗡响,像是某种古老咒文在颅内回荡。
回到沧城已是午后。老城区巷陌纵横,灰墙黛瓦间炊烟袅袅,市井喧嚣扑面而来。张承广执意要回祖宅,说是要取《太平清领书》残卷交给顾昭参详。那是一座深藏于窄巷尽头的老屋,门楣斑驳,檐角雕龙早已风化模糊,唯有门前一对石狮依旧威严守望。
推门而入,尘埃飞扬。堂屋正中供着一方黑檀神龛,上书“太平先师之位”五个金字,香炉中积满陈年香灰。张承广颤巍巍跪下,叩首三拜,而后从神龛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竹简,双手奉上。
“这就是我家传的残卷……三代人守护至今,从未离身。”
顾昭接过,指尖轻抚竹简表面,忽而眸光一闪:“这不是普通竹片。”他闭目凝神,口中默念真言,刹那间,整卷竹简竟泛出淡淡紫光,上面原本模糊不清的文字逐一浮现,竟是用古篆与雷纹交织而成!
“果然!”顾昭睁开眼,语气激动,“这是‘活字灵简’!只有真正拥有雷种之人触碰,才能激活其中封印的信息。这不仅仅是残卷,更是一把钥匙??通往完整《太平经》的钥匙!”
张明诚听得心头狂跳:“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张家世代守护的,并非仅仅是修行法门,而是整部《太平清领书》的记忆载体。”顾昭将竹简置于案上,以指为笔,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印,随即轻点简面。轰然一声闷响,虚空中竟投射出一幅浩瀚星图,其上星辰排列成奇异阵势,中央赫然标注着一处地名:
**北邙山?雷渊洞**
“此地,便是当年于吉祖师闭关著经之所。”顾昭沉声道,“传说他在雷渊深处得南华真人亲授天书三卷,合称《太平真经》,共一百七十卷。后因朝廷忌惮其威能,下令焚毁典籍,唯余零星残篇流落民间。而这卷竹简,正是通往雷渊洞的引路图。”
众人屏息。谢善东咽了口唾沫:“所以……我们要去北邙山?”
“必须去。”顾昭斩钉截铁,“完整的五雷法不在昆仑墟,也不在青城山,就在雷渊洞中。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明诚身上,“你的雷种才刚刚觉醒,若无正统心法引导,极易被外邪侵扰。比如昨晚那只血脸??义泓道长虽已被灭,但他留下的怨念未必消散。”
话音未落,窗外忽地刮起一阵阴风,屋内烛火骤然变绿。张明诚猛地抬头,只见窗纸上竟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轮廓,嘴唇开合,无声低语。
“他在听。”顾昭冷声道,“伪雷尊的残魂已经盯上你了。”
张承广吓得跌坐在地,张明诚却挺身挡在爷爷面前,右手下意识抬起,指尖雷光跃动。那窗纸上的影子发出一声尖啸,瞬间溃散。
“别怕。”顾昭拍拍他肩膀,“他现在只能窥探,不敢近身。因为你已有雷坛认可,他是邪修逆天,无法直面纯阳雷种。但时间久了,若你不尽快掌握真正的五雷秘术,迟早会被他找到破绽。”
当晚,众人暂居沧城道协分会馆。顾昭在密室布下“七星避邪阵”,又以七盏青铜灯围成北斗之形,点燃特制雷香,确保无人能窥探谈话内容。
“明天开始,正式授法。”顾昭对张明诚道,“第一课:识雷。”
次日寅时,东方未明。顾昭带张明诚登上城西孤峰,此处地势高耸,常年有雷云聚集,相传古时曾有道士在此飞升。
“雷,非仅天降之火。”顾昭立于崖边,衣袂猎猎,“雷者,阴阳激荡之极也。阳极生雷,阴极化电;人心一念动,亦可生雷。故《易》曰:‘雷出地奋,豫。’天地振奋,万物复苏,皆因雷启。”
他抬手一引,空中乌云渐聚,一道细弱银丝自云中垂落,悬停于二人之间。
“这是‘初雷之芽’,最原始的雷气形态。你现在要做的是,伸手去触碰它。”
张明诚犹豫片刻,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触及那缕银丝,顿时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疼吗?”顾昭问。
“疼……像被一万根针扎进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