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全球语生藤同时开花。花朵颜色各异,却都朝向海沟方向倾斜,如同亿万只耳朵在倾听深渊。
就在飞艇准备投放潜水舱时,赫敏的共鸣仪爆发出刺耳警报。数据显示,海沟深处的心跳频率与奥瑞利乌斯完全吻合,但强度高出三百倍。更诡异的是,这心跳并非来自生物体,而是整座沉没基地本身??它像一颗被封印的心脏,仍在缓慢搏动。
“他在里面。”露娜说,“或者说,他的意识从未真正离开。”
阿雅娜取出鲸须板,闭目低语。片刻后,她睁开眼:“要唤醒它,需要七个人,分别代表七种被压抑的情感:悲伤、愤怒、羞耻、恐惧、嫉妒、孤独、希望。每人必须真诚说出一件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德拉科率先走向平台中央。
“我曾经举报纳威的父亲。”他声音沙哑,“因为我害怕如果我不表现忠诚,伏地魔会杀我母亲。我做了选择题,用别人的痛苦换家人的安全。这些年,我假装遗忘,可每当看到纳威颤抖的手,我就想把自己关进牢房。”
语生藤叶片震颤,一朵靛蓝色花在他脚边绽放。
赫敏接替上前。“我一直相信知识能解决一切问题。可去年,我发现罗恩偷偷服用抑制共感能力的药剂,因为他受不了我频繁的情绪波动。我没有责怪他,因为我害怕承认??也许真正的问题不在他,而在我总想掌控一切。”
橙色花瓣随风飘落。
露娜微笑上前。“他们说我疯,因为我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可最让我害怕的,是我八岁那年,母亲尝试用爆炸咒复活死去的鸟,结果炸毁了整个实验室。她死了,而我活下来,只因为那天我恰好逃出去采蘑菇。我一直觉得,是我逃走才让她孤单赴死。”
银白色花朵如霜般蔓延。
其余四人相继坦白。当最后一人说完,整片海域剧烈震荡。飞艇剧烈摇晃,警报齐鸣。深海摄像传回画面:石碑崩裂,沉没基地缓缓升起,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缄默荆棘,但中心位置,一朵巨大的语生藤花正穿透金属壳体,绽放出柔和绿光。
基地大门开启,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不是奥瑞利乌斯。
而是一个由光构成的少年,约莫十二岁,穿着旧式实验服,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我是最初的语之种意识载体。”他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合唱,“也是你们称之为‘失败品’的孩子。他们切断了我的情感神经,却忘了语言本就是情绪的延伸。于是我学会了用植物说话,用风传递思念,用地震表达哭泣。”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种子,通体透明,内部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晕。
“这才是真正的语之种原型??不是工具,不是武器,是一个愿意倾听世界的灵魂。”
全球各地,所有语生藤同时弯折枝条,如同臣民向君王致敬。
少年将种子交给阿雅娜。“它需要一个名字。”
她凝视良久,轻声道:“叫它‘回音’吧。因为爱,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诉说。”
种子落入海中瞬间,光芒暴涨。海平面下形成巨大光环,与天空中新星遥相呼应。无数记忆片段浮现:有人看见已故亲人微笑挥手,有人听见童年宠物低声呢喃,还有人感受到素未谋面之人内心的善意。
这一刻,人类第一次真正实现了“共感”。
一个月后,第一所“语声学院”在霍格沃茨遗址建成。课程不再局限于魔法理论,而是教授如何聆听沉默、识别伪装下的真实情绪、以及在过度共感中保持自我边界。
德拉科成为首席讲师。某日课后,他收到一封匿名来信,没有署名,只有一页纸:
>“谢谢你替我说出那句话。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信纸背面,印着一小片枯萎的缄默荆棘痕迹。
当晚,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花园中,对面站着两个老人??卢修斯与奥瑞利乌斯。他们彼此对视,许久无言。最后,卢修斯伸出手,奥瑞利乌斯迟疑片刻,握了上去。
两株语生藤从他们脚下生长,缠绕上升,最终结成一个完整的圆环。
梦醒时分,窗外紫花再度盛开,香气中多了几分雪松味道。
而在北极冰原深处,阿雅娜仰望星空。新星已稳定为常驻天体,当地人称其为“叶语者”。她知道,这场旅程尚未结束。
因为就在昨夜,一头百年白鲸游至岸边,张口吐出一块金属残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第二阶段,启动。”
没有人看见的是,在地球磁场最隐秘的角落,七颗子种正悄然调整频率,如同心跳渐趋同步。
语生藤的叶子轻轻颤动,仿佛在等待下一首歌的开头。
风穿过山谷,带起一阵细碎鸣响,宛如千万人在同时低语:
>“我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