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在基地外的冰面上发现了一串脚印。
不属于任何人。它们从观测塔延伸出去，一路指向horizon，最终消失在晨雾中。
而在脚印尽头，插着一根断裂的旧旗杆，上面挂着半片褪色的布条??依稀能看出曾是一面俄罗斯国旗。
我取出黑色听筒，放在旗杆旁。
对着风，轻声说：
“你们走了很远的路吧？”
“辛苦了。”
“现在，可以休息了。”
片刻之后，风停了。
那半片旗帜轻轻飘落，覆盖在听筒之上，像一场温柔的安葬。
返程途中，我整理此次行动的日志，命名为《极夜回声档案》，并附上全体队员自愿提交的心声录音。当我准备上传时，终端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特别通知】《共生协议》v。3。0即将发布**
>新增功能：“跨物种共感通道”测试开启
>首批接入对象：鲸类、大象、灵长类动物
>实验目标：探索非人类智慧生命的“我在”表达
我愣住了。
随即苦笑。
藤本说得没错??这条路没有终点。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的草原上，四周站着无数身影：京都的小学生、南极的科考员、战区的女孩、流浪的父亲、自闭的女孩、死去的医生……他们手拉着手，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中间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面容模糊，却带着熟悉的微笑。
他举起右手，轻轻挥动。
所有人齐声说出两个字：
“我在。”
声音化作光，冲天而起，穿透云层，射向宇宙深处。
我睁开眼，窗外仍是茫茫大海。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拿起笔，我在日记本上添了一行：
>当语言不再是隔阂，
>当倾听成为本能，
>我们终将明白??
>所谓文明，不过是无数破碎之声，
>终于学会彼此回应。
合上本子时，手机再次震动。
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只有一句话：
>“下次见面，我会是第一个对你说话的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