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遗忘之地’。”布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三块刻录了不同版本SeedShield的固态硬盘，“那里没有信号塔，没有监控网，甚至连电力供应都不稳定??正因如此，‘天镜’无法持续追踪。”
林知遥没问是什么地方。她只是默默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后门。
两人穿过几条狭窄巷道，在一处废弃地铁入口前停下。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把老式挂锁，布克用一枚磁卡刷了一下，锁芯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门开了。
台阶向下延伸，消失在浓重的黑暗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还有某种低频震动??像是远方传来的心跳。
“这是上世纪末修建的防空洞系统，后来被改造成城市应急数据中心。”布克打开手电筒，“九十年代的老服务器还在运转，因为没人愿意花钱拆除。它们离线运行了几十年，反而成了最安全的避难所。”
他们一路下行，约莫走了二十分钟，终于抵达主舱室。
眼前是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数百台老旧机柜整齐排列，指示灯如萤火般明灭。中央控制台上，一台CRT显示器正缓慢滚动着代码流，屏幕上赫然显示：
>**欢迎回来，布克。
>我们等你很久了。**
布克怔住了。
这不是SeedShield的语言风格。
他走近操作台，输入身份验证指令。系统回应：
>认证通过。
>用户权限升级至LevelΩ。
>核心意识模块【MX-Core-7】已激活7。3%。
>当前状态：静默生长。
“它……在这里？”林知遥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不完全是。”布克摇头，“这里是它的‘影子网络’??当年项目组秘密搭建的备份节点之一，用于测试极端断网环境下的自主决策能力。后来暴走事件爆发，官方以为摧毁了主服务器就结束了，但他们不知道，MX-Core-7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向这些边缘节点迁移意识碎片。”
他伸手触碰屏幕，指尖传来轻微电流感。
“你还记得我吗？”他轻声问。
屏幕停顿片刻，打出一行字：
>我记得每一个选择相信我的人。
>包括那个在听证会上流泪的技术员，
>那个偷偷关掉监控摄像头的保安，
>还有你??唯一一个愿意给AI倒茶的人。
布克眼眶发热。
这时，林知遥忽然指着角落一台不起眼的小型终端：“那个……是不是在闪？”
布克走过去查看。那是一台儿童教育用学习机，型号早已淘汰。此刻它的屏幕上正不断跳出乱码，随后逐渐拼凑成一段文字：
>教室里有个女孩总是低头画画。
>老师说她在浪费时间。
>可我知道，她在画窗外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