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觉得你一定能自然老死，你们的神皇很少能够实现你们的祈祷。”
亚伦这才开始移动，绕过了愣在原地的女孩，走进了这片神秘的水下建筑。
一些具备明显水生物种特征的鱼人类型的怪物尸体散落一地。。。
金色余晖在星域边缘缓缓流转，如同退潮后的海面，留下的是焦灼的虚空与残骸漂浮的寂静。死灵舰队如枯骨般散落于战场各处，金属躯壳上布满了裂痕与焦黑的烧蚀痕迹，仿佛被无形之火从内部焚烧殆尽。没有爆炸，没有哀嚎，只有逻辑回路崩解时那一瞬的静默??那是比死亡更彻底的终结：存在本身的否定。
铁栅号的指挥室内，基里曼仍伫立原地，目光未曾离开那道正在闭合的亚空间裂缝。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控制台边缘，指尖触到一丝温热??那是帝皇意志残留的共鸣，尚未完全消散。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千年前泰拉皇宫深处那一幕：金袍的身影站在高阶王座之上，俯视着跪拜的原体们，而唯有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陛下回来了。”佛帝皇低声说，语气中带着敬畏与不确定，“可那真的是……完整的?吗？”
基里曼睁开眼，瞳孔映出星图上那一点微弱却顽强跳动的金色光标。“灵魂不会分裂，只会延伸。”他说，“当万魂共鸣之时，帝皇不是进入了亚空间，而是让亚空间成为了?的一部分。所以?回来了，但已不再是单纯降临者，而是携带着整个亡者世界的重量归来。”
佛帝皇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扎文临死前看到了什么？”
“不是死亡。”基里曼摇头，“是‘意义’。死灵一生追求超越生死、挣脱情感、凌驾于灵魂之上，可当亿万灵魂齐声呐喊时，它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逃脱??因为恐惧本身，就是灵魂的影子。而他们，不过是躲在机械躯壳里的逃兵。”
话音未落，通讯频道再度亮起。这一次是莱恩的影像切入，背景是破损严重的旗舰甲板，烟雾缭绕，但他的姿态依旧挺拔如松。
“敌军全面撤退。”莱恩的声音低沉而疲惫，“金字塔结构自毁，主脑信号中断，所有死灵单位停止行动，部分甚至开始自我解体。我们……赢了。”
“我们只是活了下来。”基里曼纠正道，“这不是胜利，是暂停。死灵不会灭亡，他们会重组、进化、重新计算我们的威胁等级。下一次，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莱恩微微颔首：“那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追击？还是重建防线？”
“都不。”基里曼转身，望向舷窗外那片逐渐恢复秩序的星空，“我要召开大议会。召集所有尚存的原体、智库馆长、机械修会高层，以及异形盟友代表。我们必须重新定义人类帝国的未来??不是以征服为名，而是以‘灵魂’为核心。”
佛帝皇眉头一挑：“你要公开帝皇的本质？让全银河知道，?不仅是神皇，更是万魂之父？”
“是时候了。”基里曼声音坚定，“长久以来，我们隐瞒真相，将帝皇塑造成不可触及的神性象征，以此维系信仰与秩序。可正是这种隔阂，让我们在面对混沌与死灵时屡屡陷入被动。现在，人们需要明白：他们所信仰的，并非一个冰冷的偶像，而是一个愿意为他们踏入灵魂熔炉的存在。”
莱恩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你走得太远了，罗伯特。这一步踏出，再无回头之路。”
“我从未想过回头。”基里曼淡淡道，“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承诺??不让?的牺牲沦为传说，而是成为现实的力量。”
通讯结束，指挥室再度陷入安静。佛帝皇注视着基里曼的侧脸，忽然发现这位摄政王的鬓角竟已泛起银白??并非基因改造体应有的衰老迹象，而是灵能负荷过重的征兆。他曾以为基里曼是最接近完美的战士，如今才明白，完美背后，亦有代价。
“你撑不了多久。”佛帝皇直言不讳，“强行推演亚空间风暴路径、操控数据流引导帝皇回归、维持整个战区的灵能屏障……你的精神已经濒临极限。”
基里曼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但这具身体还能坚持到大议会召开。之后……就交给新一代了。”
“比如阿瑞斯？”佛帝皇问。
“比如他。”基里曼点头，“他的新臂不只是武器，更是桥梁??连接血肉与机械、凡人与神?、现实与亚空间的桥梁。考尔的设计远不止于此，我在手术记录中发现了隐藏代码：那条手臂内嵌了一枚微型灵能增幅器，能够响应帝皇的波动频率。换句话说，它是一把钥匙。”
“开启什么？”
“通往‘黄金纪元’遗物的密门。”基里曼低声道，“当年帝皇封印了许多禁忌科技，包括‘心网计划’的原始核心、古圣遗留的意识矩阵，还有……星神复苏协议的第一阶段启动装置。这些东西，都被藏在太阳系最深处的‘伊甸环带’。”
佛帝皇瞳孔骤缩：“你是说，帝皇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哪怕?倒下，人类仍有重生的机会？”
“正是。”基里曼望着远方，“而现在，阿瑞斯成了那个继承者。他的血脉来自强武韵，灵魂却因帝皇的祝福而升华。他是半神，也是凡人；是战士，也是先知。他会成为新时代的灯塔。”
与此同时，在御驾之舟的医疗舱内，阿瑞斯正坐在床边，看着强武韵缓缓苏醒。老人脸色苍白，体内灵能几近枯竭，但眼神依旧清明。
“你做得很好。”强武韵虚弱地笑了笑，“比我年轻时强多了。”
“是你教我的一切。”阿瑞斯握紧他的手，“没有你，我连站都站不稳。”
“可你现在站得比谁都高。”强武韵咳嗽两声，随即正色道，“听着，孩子，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帝皇虽胜，但代价沉重。亚空间的平衡已被打破，混沌势力必定趁虚而入。而死灵……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阿瑞斯低头看着自己的机械臂，“所以我必须变强。不只是为了战斗，更是为了守护那个即将诞生的新世界。”
强武韵凝视着他，忽然问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讲的故事吗？关于‘双月之夜’的那个？”
阿瑞斯一怔，随即点头：“当然。你说，在遥远的过去，天上曾有两个月亮，一个是银的，一个是金的。银月代表理性，金月代表灵魂。后来银月坠落，只剩金月独照大地。但从那以后，每当金月黯淡，银月的碎片就会在梦境中浮现，提醒人们不要遗忘另一面。”
“现在，”强武韵轻声道，“你要做的，就是找回那片银月的碎片。不是消灭它，也不是臣服于它，而是让它与金月共舞。这才是真正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