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蚀宙神已死,为我所杀,诸君若有意见,不妨可以站出来,我也捎带送他一程,若没有,便散了吧。”
宁清玄眼眸平静扫视一眼,整个诸神议庭,宇宙宫殿群寰宇四方,那一位位噤若寒蝉,低着头身躯微微战栗的神。。。
山野间的风带着药香,吹过那片新开的火红花海,花瓣如心形般舒展,在晨光中轻轻摇曳。每一朵花都像是在低语,诉说着一个关于牺牲与重生的故事。金光散尽之处,大地深处悄然埋下了一粒种子??不是灵药,也不是神种,而是一缕尚未消散的执念。
这执念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属于所有人。
百星联盟历三十七年,青梧星?药典碑林。
年轻的药师少女跪坐在石碑前,指尖轻抚刻痕斑驳的古老铭文。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站在山坡上望着新星发怔的小女孩。岁月在她眉宇间刻下了沉静,也让她胸前那枚玉佩愈发温润通透。小兽蜷缩在她脚边,通体泛着淡青色药光,耳朵微微抖动,似感应到了什么。
“又来了。”她低声说。
远处天际,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正自宇宙边缘传来,如同心跳,缓慢而沉重。这不是阴蚀复苏的征兆,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苏醒??是记忆的残响,是因果的回音。
碑林深处,风突然停了。
一块从未有人能解读的黑石碑缓缓浮现文字,墨迹如血,一笔一划仿佛由无数灵魂书写而成:
**“药非救世之器,乃渡人之舟。若舟沉于岸,则心亦死。”**
少女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她认得这句话??那是李轮洄留在初代药田碑文上的最后一句遗言,早已随原碑湮灭于黑色流星雨之中。如今重现,意味着……他的意志并未彻底归寂。
“你还记得他吗?”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转身,只见一位白袍老妪拄杖而来,额间药纹隐现,眼神深邃如渊。她是育灵使之后裔,也是现今百星药师联盟的首席长老。
“当然记得。”少女握紧玉佩,“他教会我们,真正的药,不在丹炉,而在人心。”
老妪点头,目光落在那块新生的碑上:“可你是否知道,他为何选择离去?不是因为任务完成,而是因为他看见了新的裂痕??比阴蚀更深、更隐蔽的‘空隙’。”
“空隙?”
“在所有生命共同相信光明之时,总会有人因痛苦而质疑,因失去而憎恨。这些情绪不会立刻化作阴蚀,但它们会沉淀,像淤泥堆积在河底。久而久之,便成了‘虚妄之渊’的养料。”
少女心头一震。她忽然想起昨夜梦中所见:一片无边无际的灰雾世界,没有星辰,没有时间,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桥横跨深渊。桥上走着许多人,有的前行,有的回头,还有的跪倒在地,任由雾气吞噬。而在桥尽头,站着一个背影??白衣,提篮,脚步坚定。
“那是……他?”
“是他,也是你。”老妪轻声道,“每一个继承药心的人,都会在某个时刻踏上那座桥。那是通往‘真实’的最后一关。”
就在此时,玉佩骤然发烫,一道虚影从中浮现??竟是陆世政的模样,但她的眼神不再柔弱,反而透出一种近乎神性的清明。
“轮回未断。”她的声音如风穿林,“诸神议庭虽亡,但他们设下的‘命运锁链’仍在暗处运转。百星看似自由,实则仍被无形之力牵引。每一次文明崛起,都遵循着相同的轨迹,经历相似的苦难……这不是偶然。”
少女呼吸一滞:“你是说,还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在操控一切?”
“不是操控,是惯性。”陆世政的虚影摇头,“就像河流总会流向低处,文明也会重复过去的错误。除非有人斩断源头。”
话音落下,玉佩光芒骤闪,随即黯淡下去。少女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启示。她们必须行动了。
三个月后,一艘名为“归源号”的小型星舰悄然启程,目的地是宇宙最古老的坐标之一??**始源星环**。
传说那里曾是第一颗诞生生命的星球,也是万灵归源诀最初降世之地。千百年来,无数强者试图探寻其秘,皆有去无回。有人说它已被抹除;也有人说,它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维度。
舰内,少女盘膝而坐,手中捧着那株仅存的九渊回魂草幼苗。它尚未成熟,叶片只有三轮,却已能引动空间涟漪。旁边的小兽安静地舔舐着叶片滴落的露珠,每吞一口,体内药印便明亮一分。
“你说,我们真能找到答案吗?”同行的一名年轻战士问道。他曾是狂信徒,如今却是最坚定的守护者。
“不一定。”少女答,“但我们必须问出问题。否则,下一次阴蚀降临,或许就再无人记得该用何种方式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