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又往真灵残片探去。
然而，一股强悍的力量陡然袭来，像是一双大手，直接将他从牌位空间中推了出去。
“啊？”
意识跟随元神，瞬间排斥出来，回归本体。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白光。。。
晨光初露，山林间雾气缭绕，篝火早已熄灭，只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绝尘盘坐于石上，双目微闭，似在调息，又似在沉思。黑莲静立一旁，神色凝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才所听的种种秘辛??白莲之变、谭绝入魔、九老洞封印、天人坐化……桩桩件件，皆如惊雷贯耳。
良久，绝尘睁眼，目光如电扫过黑莲，“你可想通了？”
黑莲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我想通了。若那白莲执念未消，且已被陈阳夺舍或反噬，那么他如今不仅拥有天人境残留之力，更可能掌握操控负面情绪之能。此等人物一旦出世，必成大患。”
“不错。”绝尘轻叹，“而最可怕的是，他未必只想复仇。他对‘活’的执念太深，对‘长生’的渴望近乎癫狂。当年谭绝为救亡妻不惜屠戮同道，如今陈阳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的目标更大??他要逆天改命，要借白莲法身重塑己身，甚至……踏足那传说中的‘天路’！”
黑莲心头一震：“天路？可天路早已断绝七百年，连峨眉祖师都未能重续，他一个区区道真境初期之人，如何敢想？”
“正因为断绝了七百年，才有人铤而走险。”绝尘缓缓起身，负手望向远处云海翻腾的金顶方向，“越是绝境，越易滋生妄念。你以为他是疯子？不，他是清醒地走向疯狂。他知道时间不多，所以他必须赌一把大的??融合白莲法身，夺取其千年积累的本源与道蕴，借此冲击更高境界，哪怕只是短暂触摸到一丝天人门槛，也足以让他多活百年。”
黑莲眉头紧锁：“可这风险极大。白莲虽只剩执念，但那是天人级存在的残魂，意志之强远超常人想象。稍有不慎，便是被反噬夺舍，沦为行尸走肉。”
“所以他会选在秘境关闭前动手。”绝尘冷笑，“那时四老洞能量紊乱，封印松动，正是脱困良机。但他也知道，一旦离开秘境，外面早有强者布防。因此，他不会贸然现身，而是藏匿于某处，悄然融合法身，待力量稳固后再图谋后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黑莲沉声问，“难道就这么等他成长起来？等他彻底掌控白莲之力，再出手已晚矣！”
绝尘摇头：“不必等。我们要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动手??就在他刚刚夺舍、尚未完全消化白莲本源之际。”
“可他现在在哪？”黑莲皱眉，“你说他在某个地方隐藏融合法身，那地方极可能是秘境边缘的隐秘节点，或是历代高僧闭死关的禁地。这类地方遍布阵法残痕，气息混乱，寻常手段根本探查不到。”
“我知道他在哪。”绝尘忽然道。
黑莲一怔：“你知道？”
“七百年前，白莲第一次脱困，伏龙禅师与其大战三日，最终将其镇压于龙牙山腹地一处‘虚窍’之中。那地方本是天地裂缝演化而成的小型空间泡，极其隐蔽，唯有以峨眉苍狗一脉秘传《八陈阳道神功》运转至第七重，配合特定频率的心跳与呼吸节奏，才能开启入口。”
黑莲瞳孔微缩：“你是说……那个地方至今仍存在？而且陈阳会选择那里作为融合之地？”
“必然。”绝尘语气笃定，“因为只有在那里，白莲的残念最为浓郁，封印之力也最为薄弱。更重要的是??当年伏龙禅师布下的‘锁魂印’并未完全摧毁，反而成了滋养执念的温床。每隔百年，那印便会自行释放一丝阴气，如同召唤一般，吸引所有与白莲有关的存在回归原点。”
黑莲恍然：“所以他不是随机选择藏身之处，而是被某种冥冥中的牵引带到了那里……就像飞蛾扑火。”
“正是。”绝尘点头，“而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赶在他完成融合之前进入虚窍，便有机会打断仪式，甚至直接斩灭其神识。”
“可虚窍内空间扭曲，时间流速异常，进去之后恐怕难以分辨方向。再加上白莲残留的影响，极易陷入幻境迷失自我。”黑莲担忧道。
“所以我需要你。”绝尘看着他，“你修的是《八陈阳道神功》，根基扎实，精神力远超同阶。更重要的是，你体内有玄静留下的佛骨舍利，能抵御心魔侵扰。只要你保持清明，便能在虚窍中找到真正的出口??也就是陈阳所在的核心区域。”
黑莲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跟你去。”
绝尘露出一丝欣慰笑意：“不愧是玄静看中的人。不过此行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便是魂飞魄散。我建议你先服用一枚‘醒神丹’，这是我早年从万年寺藏经阁所得古方炼制，可大幅提升神识稳定性。”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颗泛着淡淡金光的丹药递过去。
黑莲接过，没有犹豫，一口吞下。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意自脑门扩散至四肢百骸，仿佛有清泉洗过识海，杂念尽除，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敏锐。
“感觉如何？”绝尘问。
“很好。”黑莲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我现在能感知到方圆十里内的灵气流动，甚至连地下三十丈深处的地脉波动都能察觉。”
“不错。”绝尘赞许道，“看来药效比我预想的还要强。走吧，趁太阳未升至中天，阴阳交汇之时最适合开启虚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