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他的眸子爆发一抹森然,轻蔑地曲起食指,就像弹走一只恼人的苍蝇。
下一秒,村长就从原地消失了,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往后射去,撞塌了数道梁柱之后深深嵌入了墙体,只剩下如蛛网般裂开的墙壁和一滩血迹。
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就要发生了,脚下的土地活了过来,他甚至能听到它的呼吸声,吵得要命。
……他得马上找到祁棠。
祁棠二人赶到之时,正看见沈妄从祠堂中走出来。或许是遇见了什么意外,他现在是厉鬼的形态,祁棠正要开口,却被人捂住了嘴拖到树后。
抱元道长瞪着眼睛道:“你疯了?你看不见那是个什么东西吗?!”
丧失理智的村民纷纷从祠堂中追出,还未碰到他的衣角却先一步从内部爆开,一个个如被空气挤压的草莓,烂肉汁水四下溅射,也溅到了他的衣服和脸颊上。
沈妄神色淡漠,漫不经心地跨过地上的尸身。
“沈……”
他似乎听到了祁棠的声音,沈妄转头看向大槐树后方,但是那里空无一人。
祁棠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被抱元道长拽着在街道上狂奔。
“你这小丫头,我还以为你是正常的,原来也是被厉鬼迷了心智!真让人不够省心的,等从这里出去,我得好好给你驱驱邪!那能是人?哪点像人?”
“道长,您误会了,我没有被他迷惑。虽然我男朋友有点奇怪,但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道长露出看恋爱脑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看未必!你看刚才他那副模样,牧家村的村民都奈何不了他,显然是一只危险程度超乎想象的厉鬼!”
“你们这些小姑娘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可是厉鬼,你跟厉鬼能讲什么感情?实在太天真了!”
祁棠觉得,他跟江警官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算了,跟你说不通,放开我,我要回去找他。”祁棠有些生气了,想甩开他的手,但道长抓得死紧。
“你回去?你不要命了?没听见洪水声吗。”
祁棠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一股格外雄浑的水声,正从山头奔涌而下。
“道、道长,河水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正常现象吗?”祁棠吞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了路边的河道。
原本清澈的河水变为了血一般的鲜红,此刻河道如同某个人的血管,流淌其中的不再是河水,而是浑浊的血水。
还有一点祁棠没说,她刚才凝神细听的时候,其实不止听到了一种声音,她还听到了呼吸声,从脚下这片大地传来。
那声音像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又像个声嘶力竭的病人,沉重又缓慢,但很近很近,恍若就在耳边响起。
街道两边的铺面也变了,原本鳞次栉比的铺面变成了一张张鲜活的巨嘴,匾额变成了牙齿,灵活黏腻的舌头从口腔中钻出,把反应不及的抱元道长狠狠舔了一记,还像蛇一样缠着他的身子想将他拖入口中。
这下变成了祁棠双手拽着他,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才总算在道长被舌头拖进巨嘴之前把他解救出来。
“他妈的,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事!”他抹了把全是口水的脸,从地上爬起来,又嗅了嗅自己的袖子,一股尸臭味熏得他差点干呕出来。
“还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