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消失之后,人人都是天魔。
这正是他化自在天的现状,亦是那群魔头们的目标。
魔罗便是其中之一,并且还是这群魔头中最接近这一目标的存在。
魔罗是波旬的第七子,继承了波旬天魔颠倒乾坤的。。。
南海深处,羊脂玉净瓶静静悬浮于幽暗海流之间,宛如一颗沉眠的星辰。瓶身泛着温润光泽,仿佛吸纳了万古月华,却又透出几分森然死寂。那股微弱却持续不断的震颤,像是某种生命在瓶中挣扎喘息。
“马面,你再撞也是白搭。”牛头盘膝坐在虚空中,手中搅棍轻点水面,涟漪荡开,映出七道模糊身影??正是阴神七人残念所化之投影。“这瓶子不是凡物,乃是上古遗存、承载生死之道的圣器。别说你我如今只剩一缕阴神不灭,便是全盛之时,也未必能撼动其分毫。”
马面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起:“可咱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那妖孽分明是冲着生死簿来的!他若真掌握了一页……甚至不止一页……整个幽冥秩序都将崩塌!轮回乱了,酆都何存?小帝威严何在?”
“所以你就想用脑袋把瓶子撞破?”阴神冷笑一声,手中汤勺轻轻一扬,孟婆汤的香气弥漫开来,竟让四周躁动的鬼气瞬间平复。“你倒是比当年闯地府时还莽,那时候好歹还有我在后头给你擦屁股。”
噎鸣抱着大狗谛听,眯眼打量着玉净瓶:“话说回来……这瓶子怎么会在南海海眼?按理说它该镇守西海才是。除非……有人故意把它移了过来。”
“谁会这么做?”蚀天君冷声问。
“还能有谁?”噎鸣斜睨他一眼,“能让生死簿落入外人之手,能让玉净瓶偏离原位,能让八欲天的气息混入妖神血脉??这一切背后,若无内应,岂能成事?”
空气骤然凝滞。
牛头眼神一沉:“你是说……幽冥内部出了问题?”
“不然呢?”噎鸣冷笑,“你以为我们两个堂堂阴神,真是因为一时疏忽才被封进这破瓶里的?那妖孽从出现那一刻起,就知道我们会来。他知道我们会带生死簿。他知道我们走哪条路。这不是伏击,是请君入瓮。”
马面脸色发白:“你是说……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可是……谁能绕过酆都大帝的眼线?谁又能篡改生死簿的流转轨迹?”
“除非……”阴神缓缓开口,声音如寒泉滴石,“那人本身就握着半截生死小道。”
众人皆是一震。
“你是说……府君级的存在?”蚀天君瞳孔收缩。
“不一定是现任府君。”阴神目光幽深,“也可能是……曾经执掌过生死小道的人。”
“你是说……前任阴天子?!”噎鸣脱口而出。
阴神没回答,只是轻轻搅动汤面,汤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一个披着黑袍、面容隐在阴影中的男子,手中握着半卷残破的生死簿,脚下踏着一条由无数亡魂编织而成的血河。
“这是……我在熬汤时看到的景象。”阴神低声道,“他已经死了,但他的‘道’还在运转。就像断尾的蛇,仍在抽搐。”
“所以他借尸还魂?附身在这妖孽身上?”马面咬牙切齿。
“或许更糟。”阴神摇头,“他是以‘道念’寄生于八欲天之中,借新诞生的天魔鬼神为载体,重新复苏。而这玉净瓶……很可能就是他复活的关键祭品。”
“难怪那妖孽能操控玉净瓶。”牛头终于明白过来,“他不是靠力量,而是靠‘共鸣’。他体内流淌着与生死小道同源的气息,所以瓶子才会回应他。”
“而我们带来的生死簿……”马面喃喃,“等于送上门的钥匙。”
“没错。”阴神冷笑,“你们俩不只是被算计了,还是被人当成了引火的柴薪。”
牛头沉默片刻,忽然抬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完成仪式。”
“你能做什么?”蚀天君讥讽道,“你现在连身体都没有,只是一缕残识罢了。就算逃出去,你也无法触碰现实世界的一草一木。”
“但我还记得‘咒’。”牛头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赤红光芒,“还记得那年酆都血战,我以自身为引,召来九幽雷劫,斩断三十六名叛逆鬼将的命脉。那一夜,我的名字响彻黄泉。”
“你要自爆?”马面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