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继续流逝,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前夕。
圣诞节的习俗也被本地化了一番:学校小卖部上架了所谓的“圣诞礼物”,用礼盒包装的蛇果,也叫“平安果”,寓意平平安安。
小卖部老板还会一本正经地讲述一个混搭版本的故事,说什么亚当夏娃偷吃了金苹果,从而获得了智慧,被蛇赶出了伊甸园,后来生下了耶稣……
更离谱的是,还有橙子也被包装上架,老板称之为“圣诞果”,寓意“心想事橙”。
不过不管是苹果还是橙子,价格都不便宜——包装蛇果卖10元,包装橙子7元。
还有一些廉价的圣诞贺卡一并摆在柜台上。
甚至连学校食堂都配合着搞氛围,在圣诞节那天提供饺子,估计是把冬至和圣诞节稀里糊涂地一块过了。
有钱的男生会给诗诗送橙子、苹果,囊中羞涩的则送张贺卡意思一下。
一一回礼对诗诗来说经济负担太重,转送礼物也显得不合适,所以她统一选择回赠最便宜的贺卡。
无论如何,最终笑到最后的还是小卖部老板。
圣诞节晚饭后的课间,学校操场边的花坛旁,诗诗和两个男生,阿磊和衣凡两人并肩而坐。
他们刚刚互相交换了圣诞礼物。
诗诗抬头望着头顶的月亮,突然轻声说了一句:“月色真美。”
这是她从群里学来的,在二次元圈子里,这是一句表达爱意的隐语。
但衣凡和阿磊并不懂这个典故,只是笑着应了一句:“是啊。”
衣凡从花丛里摘了一朵小花,想别在诗诗的发间,还笑道:“你戴着这朵花,比月亮还美。”
不过他试了好几次都没别成功,那朵花仿佛不太愿意配合,还把诗诗的头发弄得有点乱。诗诗也没责怪他,反而笑呵呵的,显得很开心。
这时阿磊伸手把那朵花打掉了,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花坛那么脏,还有蚂蚁,别乱往人家头上放。”
诗诗没有说话,只是分别牵着两人的手,没做出明确表态,心里却得意得很。
圣诞节的“恋人文化”也在这时候开始悄然流行开来。
正值冬天,还有女生给自己或男朋友织围巾、织手套的。
这种行为对诗诗来说有点费解——高中生活这么紧张,居然还有人愿意把宝贵的课余时间拿来织毛衣?
而学校居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想起自己妈妈在她上初中前也会织毛衣,家里甚至有台缝纫机。但自从她上了初中,那台缝纫机就被卖掉了,家里也不再自己织衣服了。
学校明面上禁止恋爱,但恋爱这种事本身就很难界定。
所以诗诗选择同时与几个男生维持一种微妙的暧昧关系。
男生们也不敢轻易告白,一方面是畏惧学校的规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传统恋爱关系默认“独占”逻辑——一旦告白,意味着占有欲的公开表达,而表白失败也意味着之前的暧昧可能会就此结束。
对当时的诗诗来说,她正处于一种极度缺爱、内心受伤、极度渴望被接纳和被需要的状态。
再加上整个学校环境本就压抑,她的欲望也在这种压抑下被放大。
当“性快感”成为她为数不多的、可以有效获得愉悦感、缓解焦虑的方式时,她就变得越发渴望、也越发沉迷。
她期待着那些被她看上的可靠的男生们能主动出击,愿意承担一切,卸下她的责任,把她带走、侵犯,让她只需要享受性爱而不需要担忧任何道德和规范束缚,成为一个完美的受害者。
冬天天黑的早,晚餐休息时间天已经黑透了,她经常把暧昧对象带诱导到宿舍楼背面,或者是没有路灯的绿化带花坛附近,或者是比较偏僻的楼道附近,期待着、暗示着男生主动出击。
就这样,在诗诗的“招蜂引蝶”下,高一两个学期里,基本上班里稍微帅一点,情商正常的地方男生都和诗诗暧昧过,大部分也上过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