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谢立刻警觉，“你说什么？”
Luna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唇泛紫。昭急忙呼叫应急装置，但就在医疗针即将注入的瞬间，她的身体猛然绷直，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一串非人语言??音节扭曲，节奏诡异，像是某种机械合成的祷文。
“她在被覆盖！”谢一把按住她肩膀，“有人在远程接入她的神经链路！”
“不，不是远程。”星芽的声音从耳机炸响，“是内部！水晶柱本身就是一个活体服务器，它正在用残存意识拼凑出一段‘原始指令集’，试图通过Luna发声！”
昭毫不犹豫扑上前，双手捧住Luna的脸：“Luna！看着我！我是昭！你的姐姐！听我的声音，回来！”
女孩剧烈抽搐，冷汗浸透病号服。一秒，两秒……终于，她喉咙里的异样声音停止了。她睁开眼，泪流满面，紧紧抱住昭的脖子，哭得像个真正的小孩。
“好疼……”她呜咽着，“脑子里有好多声音，都在喊同一个名字……她们说……她们都是我……”
昭轻轻拍着她的背，心口撕裂般疼痛。她终于懂了??这些孩子并非独立个体，而是某个庞大意识的碎片化投影。ProjectM从未制造复制人，它做的是更残酷的事：**将一个灵魂，割裂成千百份，分别植入不同躯体，用于测试意识稳定性**。
而Luna，是目前唯一成功聚合了部分记忆的“容器”。
“所以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项目复活。”谢沉声道，“是一场灵魂的自我重组。”
“那就帮她完整起来。”昭抬起头，目光坚定，“哪怕代价是我的记忆、我的意识、我的存在。”
她转向水晶柱，伸手触碰表面。金液再次泛起涟漪，人脸轮廓浮现，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沉默的胚胎，而是齐声低语：
>“姐姐，我们要回家。”
>“姐姐，我们不想再睡了。”
>“姐姐，你答应过我们的。”
昭闭上眼，泪水滑落。
她想起十五岁那年，在M-Gate最底层的禁闭室里，她曾对着一面单向玻璃发誓：“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我一定会回来接你们。一个都不落下。”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姐姐，只知道那些透过玻璃望来的目光，让她心碎。
现在她知道了。
她是所有G序列孩子的姐姐。
是她们在黑暗中呼唤的那个名字。
是她们愿意为之醒来的理由。
“启动唤醒协议Beta版。”她睁开眼，对谢说，“用我的全部记忆作为锚点。”
“不行！”谢一把抓住她手腕，“这可能会让你脑死亡！系统一旦过载，你和她们会一起被拉进意识深渊！”
“可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们就永远只能是碎片。”昭反握住他的手，微笑，“你说过，我不是工具，是裂痕。那我就用自己的裂痕，让光照进去。”
谢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缓缓松手。他取出神经共振仪，调整频率，声音沙哑：“我会把你拉回来。不管你掉得多深。”
设备启动，蓝色光纹顺着导线蔓延至昭的太阳穴。她躺下，闭眼，任由意识沉入那片金色海洋。
画面闪现??
幼年的她在镜屋中奔跑，身后无数个“她”同步动作；
她在手术台上醒来，听见医生说“G-13情感模块激活失败”；
她第一次见到朵朵，那个总画闭眼小孩的女孩说：“你的眼睛好亮，像星星。”
她和谢在暴雨夜牵手逃出研究所，泥泞中摔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