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自己?比他?先找到“喜欢的人”,就像她会嫉妒他?每次先一步得到的第一名一样。
外界的起哄、学校论坛的臆测、甚至室友的调侃,像一层层无形的压力,让她感到烦躁和生气?,也让原本?纯粹的相处蒙上一层异样的色彩。她本?能地抗拒这种“被安排”的感觉,更害怕一旦这种关系被定义,这份熟稔自在的亲密会就此?消失,变得小心翼翼。
“我们?毕竟从小一块长大?……一直就像一家人一样……”
“可?将来如果你真的和程愈——即使不?是他?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了……”
“……可?我和你跟你和砚哥始终是不?一样的……”
“……假设对方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让你疏远我你又该怎么办?”
……
虽然昨天?在火车上唐简说那番话时从头到尾都很诚恳,但夏篱本?能还是存着几分?怀疑的,可?现?在,在母亲这番温柔的点拨下,夏篱就连那一点的怀疑都打消了。
唐简的反应,究其根本?,是因为太在乎他?们?之间的这份情谊,夏篱此?时仿佛更能切实地理解了那些话——害怕这份情谊因为外界的介入或自身的成长而变质、疏远。
自小到大?虽然他?们?总是吵吵闹闹,但他?们?就如这世界上很多家庭里的兄弟姐妹一样,即使是在家里打得再昏天?黑地,在外他?们?总还是会同仇敌忾的。所以对于原本?亲近如他?们?而言,这份情谊像空气?一样自然存在,以至于当?它可?能面临改变时,身处其中的人才会像骤然缺氧般恐慌失措。
唐简只是比她先想明白这一点而已。
思及此?,夏篱顿了顿——理不?清自己?心中为此?突如其来的一丝丝可?定义为“开心”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不?过,夏篱很快就不?纠结那个了,因为不?得不?承认,在想明白和接受这一切之后,一股豁然开朗的暖流仿佛涌遍了自己?全身。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仿若被母亲温柔的话语和眼前浩瀚包容的海浪悄然移开。
她和唐简这份情谊本?身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它可?以是任何形态,但唯独不?该被预设成某种固定的模式,更不?该因为害怕改变而扭曲了相处的本?真。
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海盐气?息的空气?,感觉肺部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填满。
母女俩在月光下的沙滩上又依偎着坐了一会儿,听着海浪温柔的絮语,分?享着一些只属于母女间的贴心话。当?她们?起身拍掉身上的细沙,手挽手朝着远处篝火余烬旁的几人走过去。彼时唐简正和雷砚笑着说着什么,侧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似乎察觉到她们?的靠近,目光下意识地看过来。
这一刻,夏篱的心中不?再有纠结和想要闪躲的念头,只有一片澄澈的平静。
她迎着他?的视线,在老哥疑惑地挑眉时,对着唐简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原谅你啦——她在以此?回复他?昨天?在火车上的那声道歉。
雷砚对此?不?明所以,但唐简却仿佛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嘴边笑容不?由?自主地又深了些。
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尽,庄园跑马场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夏篱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手里拿着几根新鲜的胡萝卜,脚步轻快地走向马厩。
追梦——那匹小时候她从唐简手里抢来的漂亮黑马,早已在栏边探出头,发出亲昵的响鼻。夏篱笑着伸出手,“追梦”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掌心里,带着湿漉漉的暖意。
她轻抚着它光滑的颈侧,将手里的胡萝卜递到它嘴边,“追梦”迫不?及待地咀嚼着,发出满足的声音。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夏篱也知道是谁。
唐简同样一身骑装,手里也拿着几颗苹果。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旁边的马厩前,拍了拍看到他过来亦兴奋地直响鼻的那匹高大?栗色公马的脖子。
他?喂了“追风”两颗苹果,动作自然而熟稔。
阳光透过马厩的顶棚缝隙射下来,夏篱看着唐简,蓦地想起小时候两人为抢“追梦”而斗气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比一把?”夏篱忽然扬声,微微抬起的下巴,带着一股熟悉的挑衅。
唐简这才扭头看她挑了挑眉,“老规矩,输了的人刷马。”
“一言为定。”
两人牵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