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穿过大厅后的裂隙通道。沿途所见愈发诡异：墙壁上镶嵌着数百具透明舱体，里面漂浮着形态各异的人形生物，有的只剩大脑，有的全身机械化，全是过往未能完成融合的候选者遗骸。
“他们不是养料。”卡洛琳轻声道，“他们是备份。”
“对。”天道点头，“一旦现任中枢出现异常，就会启动替补程序。可笑的是，这些人至死都以为自己是在为伟大事业牺牲。”
终于抵达第九层入口。
门前矗立着三尊雕像：
第一尊是少年天道，跪在废墟中抱着母亲的照片哭泣；
第二尊是青年天道，身穿特级探索者制服，冷眼俯视众生；
第三尊则是未来的他??披着黑袍，面容模糊，胸口嵌着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
【欢迎来到镜像试炼。】
【请选择你要面对的真实。】
“情感锁由我来破。”卡洛琳忽然上前一步，“我知道他最怕什么。”
她伸手触碰第一尊雕像，瞬间被拉入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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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间狭小的公寓里，窗外雷雨交加。十岁的天道蜷缩在床上，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宝贝，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很快回来。”
门开了，成年的天道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眼神空洞。
“你回来了……”小男孩坐起身，满眼期待。
可那个“大人”却没有靠近，只是冷冷地说：“别等她了。她不会回来了。这个世界不需要温柔的母亲，只需要强大的天道。而你，必须学会一个人活。”
男孩开始哭喊：“可我要妈妈！我要她！”
“那你永远成不了天道。”成年身影转身离去，“软弱的人，不配触及永恒。”
就在这一刻，卡洛琳冲了出来，一把将男孩搂进怀里。
“听着，”她盯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声音坚定如铁，“他可以既要妈妈，也要成为天道。他可以既强大，又不肯放弃爱。这才是真正的完整！”
雕像轰然碎裂。
情感锁解开。
紧接着，天道走向第二尊雕像??逻辑锁。
他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推演领域。
眼前浮现无数平行世界线：
在一个时空里，他接受了融合，成为新一任中枢，成功稳定了星域边缘的裂缝，代价是彻底遗忘人类情感；
在另一个世界，他拒绝进入遗迹，带着卡洛琳逃离，十年后整个第七星域崩塌，亿万生命化为虚无；
还有一个分支显示，母亲苏醒，母子团聚，但他们共同做出的选择，导致终焉议会失控，引发跨维度战争……
“没有完美解。”他在心中默念，“任何选择都有代价。”
但他忽然笑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条从未被系统标记的世界线??极细、极弱，几乎不可见，却被某种未知力量持续牵引着向前延伸。
那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未来**。
“答案从来不在选项之中。”他睁开眼，伸手穿透雕像胸膛，“而在选择之后，我们仍敢去改变规则本身。”
逻辑锁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