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握紧操纵杆，避开一块高速飞来的碎岩：“你们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这些人不是被入侵，而是被‘替换’。有证据显示，某些返回者的行为模式、情感偏好甚至基因表达都发生了微妙变化。”
舱内一时寂静。
良久，天道低声问：“有没有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交汇点正在自然开启？”
“理论上不可能。”卡洛琳摇头，“跨维度稳定需要极高能量，除非有人工干预或大型共振源。”
“比如……一座活体遗迹？”天道抬起眼。
两人同时看向他。
“你说金字塔也在影响其他世界线？”夜莺皱眉。
“不。”他缓缓起身，“我说的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也许本身就是某个‘失败版本’的延续。”
空气骤然凝固。
“什么意思？”卡洛琳声音紧绷。
“你们还记得逻辑锁试炼里的那条隐秘世界线吗？极细、几乎不可见，却被某种力量持续牵引……”天道走到舷窗前，望着外面旋转的星尘，“我当时以为那是我们的未来。但现在想来，它更像是一条‘回归路径’。我们并不是创造了新未来，而是在找回本该属于我们的过去。”
夜莺猛地踩下制动踏板，飞船剧烈晃动。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生活，是被人篡改过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天道平静道，“母亲之所以会被困在维生舱，不是因为她无法脱离系统，而是因为‘正确的她’本不该在那里。她的意识被剥离、复制、囚禁，只为维持一个虚假的中枢运转。”
卡洛琳猛地站起：“那真正的林昭在哪？”
“就在那里。”他指向胸口，“只要她还活着，只要我们还能对话，她就是真实的。问题是……这个世界是否接受这份真实？”
话音未落，警报骤响！
“检测到高能反应！”夜莺迅速切换画面，雷达上赫然浮现一团扭曲的紫色云团，正以惊人速度逼近飞船。
“这不是自然现象。”卡洛琳快速分析数据，“这是人工制造的空间涡流，结构与遗迹中的意识网络高度相似！”
“有人在模仿终焉议会的技术。”天道沉声道，“而且……他们在召唤什么。”
紫色云团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全身笼罩在半透明晶体装甲中，面容模糊，唯有双眼燃烧着银白色的火焰。他悬浮于虚空，单手抬起，竟凭空撕开一道裂缝，露出另一侧的世界??
无数个“天道”并列站立，有的身穿黑袍，有的浑身机械，有的只剩骨架缠绕数据链，每一个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统一意志，终结分裂。”**
“克隆军团……”夜莺喃喃，“他们已经开始量产‘完美容器’了。”
“不。”天道死死盯着那道主身影，“那是我。或者说，是他们理想中的我??彻底舍弃情感、完全服从秩序的终极天道。”
对方开口了，声音如同千万人齐诵：
>“林昭之子，你偏离了预定轨迹。回归，或毁灭。”
卡洛琳一把抓起武器箱：“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上去送死？”
“这不是战斗。”天道摘下耳机，关闭所有外部连接，“这是对话。”
他打开舱门，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独自步入真空。
没有防护服，没有氧气供给，但他并未窒息。相反，周围的宇宙仿佛承认了他的存在，空间自动形成一条通往那道身影的光径。
两人面对面悬浮于星空之中。
“你们想要秩序。”天道说，“可你们忘了，秩序若不能容纳混乱，便只是暴政的另一种说法。”
>“个体即误差。误差必须清除。”
“那你告诉我。”他忽然微笑，“如果我是误差，为何你能完美复制我的思维模式？为何你的话语方式、逻辑结构、甚至愤怒的节奏，都和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