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世界,除非皇帝是昏君中的究极昏君,天下烽烟四起,否则,造反作乱绝对是地狱难度的绝境任务。
如果遇到赵祯这种性格仁厚、威望极高的皇帝,造反作乱的难度无限接近于满级,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
马车在山道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忘忧谷外,浓雾弥漫,仿佛天地间被一层灰纱笼罩。祁爱亚靠在车厢壁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藏在鞋底的玉符,心中翻涌如潮。她知道,这枚玉符是卓一航最后的希望,也是她唯一的使命。
铃音公子坐在车辕上,青铜铃铛随风轻响,声音清冷入骨,似能穿透人心。他忽然回头,目光落在祁爱亚脸上,唇角微扬:“祁姑娘,你可听说过‘忘忧’二字的由来?”
祁爱亚冷冷抬眼:“无非是让人忘了痛苦、忘了仇恨、忘了自己是谁。”
“聪明。”铃音公子轻笑,“可你错了。真正的忘忧,不是遗忘,而是……被抹去。魂魄散于雾中,记忆沉入潭底,连轮回都不知你是谁。”
车内温度骤降。
卓一航闭目养神,实则暗中运转残存真气,试图冲破葬心露的封锁。他已察觉,体内毒素并非静止不动,而是随着血脉缓缓游走,每过一个时辰,便深入一分经脉。若无解药,七日之内,五脏枯竭,形同干尸??血衣堂所言非虚。
但他更清楚,赵熙不会轻易给他解药。那所谓的“引子”,不过是控制他的手段。真正要杀赵祯,绝非易事。皇宫禁地重重,御前侍卫皆为顶尖高手,更有东厂密探遍布宫墙内外。即便他全盛之时,也难近御驾十步。
除非……有人里应外合。
而这个人,极可能是天香。
想到她折断甘蔗那一刻的怒意,卓一航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他知道,那个骄纵任性的公主,早已将他视作此生唯一。她可以为他违抗圣旨,可以为他孤身闯入毒窟,甚至可以为此丢掉性命。正因如此,他才不能让她卷入这场风暴。
“祁爱亚。”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却清晰,“若我死了,别让天香来找我。”
祁爱亚猛地转头,眼中怒火迸发:“你说什么胡话?我们还没输!逆脉丹虽有反噬,但只要我能逃出去,找到楚留香,再联合武当、少林之力,未必不能救你!”
“你不明白。”卓一航睁开眼,目光如刀,“赵熙的目的不只是皇位,更是《星邪剑谱》。他需要一场政变,一场足以震动天下的混乱,才能趁乱取书。而我,是他最好的棋子??因为我曾是皇帝亲信,因为我懂宫廷秘道,更因为……我是李兆廷。”
“李兆廷?”祁爱亚怔住。
“三年前雁门关之战,我奉命潜入辽国军营盗取密信,途中遭遇埋伏,身受重伤。濒死之际,被一位神秘老僧所救,他传我半部《星邪剑谱》,并告诉我:‘你非凡人,乃天机所选之执剑者。’”卓一航缓缓道,“自那以后,我的记忆开始断裂,有时我会梦见一座金色宫殿,殿中有一本书,书页翻动时,竟有龙吟之声。”
祁爱亚心头一震:“所以……你早就接触过《星邪剑谱》?”
“不止接触。”卓一航道,“我曾在梦中练过其中一式??‘斩运’。那一剑出,风云变色,连古剑魂都为之动容。她说,这一剑不该存在于人间,因为它斩的不是人,而是气运。”
祁爱亚呼吸一滞。
难怪古剑魂会甘愿替他赴死。原来早在那时,她就知道卓一航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所以赵熙找上你,并非偶然。”她喃喃道,“他是冲着《星邪剑扑》来的。只要你能进入皇宫,就能替他取出那本书??而弑君,只是借口。”
“正是。”卓一航道,“他不需要我真的杀死赵祯,只需要制造混乱,让我有机会接近藏书阁。一旦我取出剑谱,他便会立刻灭口。”
铃音公子在外轻笑一声:“你们聊得倒热闹。可惜,忘忧谷到了。”
车帘掀开,一股阴冷湿气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座幽深山谷,四周峭壁如刃,云雾缭绕不见天日。谷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三个血字:“忘忧谷”。一条蜿蜒小径通向深处,两旁枯树如鬼影摇曳。
数名黑衣人列队等候,面无表情。
“请吧。”铃音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卓一航强撑起身,脚步虚浮,却被两名黑衣人架起,拖向谷内。祁爱亚紧随其后,手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谷中建有一座白玉宫殿,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与这阴森之地格格不入。殿前站着一名女子,紫裙曳地,手持玉箫,正是血衣堂三当家??箫月。
“堂主有令,卓一航囚于‘锁龙台’,祁爱亚关入‘梦回轩’。”箫月淡淡道,“三日后,若卓一航仍不肯合作,便将二人送入‘断魂池’,炼成药引。”
祁爱亚怒喝:“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