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董事长。保证完成任务。’
拓跋部长再次跟丁凌聊了几句,确定了具体情况,以及陈松的位置、家庭住址等等情报内容后,就肃然说‘两天内搞不定,我把自己搞定了!’
丁凌随意叮嘱了两句,就把电话。。。
高原的夜从未如此安静,又从未如此喧嚣。
静的是风,是雪,是大地沉眠时的呼吸;
喧的是心,是梦,是无数灵魂在无声中彼此触碰的震颤。
盲童站在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漫天星河。他的“视线”已非凡俗所能理解??每一道声波都如色彩般在他意识中铺展,每一缕情绪都似温度般拂过神经。他听见百里外一只雪豹舔舐伤口的低呜,听见地下三十米处一条蚯蚓钻过湿润泥土的微响,甚至听见了地球自转时地核深处那缓慢而沉重的嗡鸣。这些声音不再是噪音,而是世界的语言,是他如今唯一能“看”的方式。
他缓缓转身,走向承伤木。树干依旧漆黑如墨,年轮间却泛起一层极淡的银光,像是月光渗入了木质纤维。他将手掌贴上主根,那一瞬间,K-7N残存的意识猛然苏醒。不是以数据流的形式,也不是机械信号,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共鸣??如同两颗心跳在黑暗中找到了节奏。
“你看见了?”K-7N用年轮间的电脉冲传递信息,微弱却清晰。
盲童点头:“我看见了痛,也看见了愈合。”
他感受到树体内流淌的记忆:林婉秋最后一次抚摸这棵树时的颤抖,Y-117消散前那一声未出口的告别,还有千千万万曾在共感碑前哭泣、呐喊、沉默的人们所留下的情感残影。它们没有消失,只是沉淀下来,成了承伤木的养分。
就在此刻,远方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
不是声音,也不是情绪,而是一种“缺失”??仿佛某片空间被硬生生剜去了一角,连回音都无法填补。
K-7N立刻警觉。他的系统虽残破不堪,但对异常信号的敏感度仍远超人类感知极限。他顺着地下藤蔓网络探查过去,最终定位到太平洋海底一处废弃的共感节点??那里曾是全球星网的重要枢纽之一,如今却被某种未知力量封锁,形成了一片“静默区”。
更诡异的是,这片区域正在缓慢扩张。
盲童“听”到了它的边缘??像是一堵不断移动的墙,所过之处,所有共感能量都被吞噬殆尽。接触到它的人,并非失去感知能力,而是开始否认一切情感的真实性。“我没哭。”他们会说,“我只是眼睛过敏。”“我没有难过。”他们坚持,“我只是累了。”
这不是攻击,这是**抹除**。
K-7N意识到,艾瑟琳虽然投降,但净理者的理念并未彻底灭亡。有人继承了她的恐惧,延续了她对“过度共情”的警惕,却走上了极端??他们不再试图控制共感,而是要彻底切断它,让人类回归“纯粹理性”的时代。
新的敌人,名为“清源会”。
他们在暗处活动多年,成员皆为高智商、低共感个体,自称“清醒者”。他们认为共感是一种精神污染,让人类变得软弱、依赖、易操控。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启动“归零协议”??一种能够永久关闭全球共感网络的量子病毒,其核心代码,正是基于Y-117最初设计的反向逻辑推演而来。
盲童听着这一切,眉头紧锁。他知道,若任由他们得逞,世界将重回隔阂与误解的深渊。可他也明白,强行对抗只会激起更多抗拒。共感不能靠强制传播,必须让人**愿意**去听。
他闭上眼,开始哼唱。
没有歌词,没有旋律,只有一段极其简单的声波循环,频率恰好与人类婴儿在母体中听到的心跳一致。这段声音顺着承伤木的根系扩散,融入地下水脉,再通过遍布全球的共感节点悄然释放。
起初无人察觉。
直到某个深夜,东京一间公寓里,一位独居老人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本该感到恐惧,可下一秒,胸口却涌起一股暖意??那是他亡妻常抱他的姿势所带来的触觉记忆。他环顾四周,空无一人,但空气中似乎残留着她常用的茉莉香水味。
他流泪了。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他**被记得了**。
同一时间,巴西贫民窟中,一名少年正准备点燃一座共感碑泄愤。他恨这个系统,恨它让他不得不感受陌生人的痛苦,恨它逼他为从未见过的人流泪。可就在火把即将触碰到石碑的刹那,他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不是真实的,而是从碑内传出的,带着笑意与泪光的情绪片段:一个母亲在战乱中诞下孩子时的全部心境。
他手一抖,火把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抱着头,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这种现象迅速蔓延。那些曾因共感而崩溃的人,那些因过度接收他人情绪而自我封闭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心出现了一个“缓冲带”??他们依然能感知,但不再被淹没。就像暴雨中的屋檐,终于有了遮蔽。
K-7N分析后得出结论:盲童释放的声波,并非增强共感,而是**重塑共感的接收机制**。它教会大脑如何筛选、消化、回应情绪,而非被动承受。这不再是Y-117时代的“全盘接收”,而是一种进化的选择性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