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归心协议’正式上线。所有松涛站录音将分批公开,任何人都可通过‘回声地图’匿名上传自己的故事。规则只有一条:必须真实,必须来自内心。”
“我不求改变世界,只愿多一个人愿意倾诉,多一个人愿意倾听。当千万种声音汇聚,谎言将无处藏身,压迫终将瓦解。”
“如果你正经历黑暗,请相信,总有一段旋律,是为你而响;总有一盏灯,是为你而亮。”
“我是陈默,我在松涛站,等你说话。”
广播结束,系统自动接入全球守夜网络。短短三小时内,十万条新录音涌入服务器。有农民工讲述工棚里的梦,有抑郁症患者朗读自己写的诗,有同性恋青年向从未见面的父亲告白,还有一位百岁老兵重复说着一句话:“报告长官,我把战友的名字都记下来了,一个都没丢……”
林若连夜搭建分流平台,防止系统崩溃。她在后台看到一条匿名留言,ID为空白,内容只有八个字:**“孩子,你爸没白活。”**
她红着眼眶,将这条留言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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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清晨雾散,阳光斜照进山谷。小叶子与陆九章站在山顶,俯瞰松涛站入口。他们已在周围布设干扰装置,掩盖电磁信号,并安排村民轮流值守,伪装成采药人的临时营地。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陆九章问。
“继续走。”小叶子望着远方,“《归途录》还没写完。阿音的故事、父亲的遗志、许兰的坚持……这些都不是终点。我要去西北,那里有个被废弃的心理干预中心,据说曾收治过一批‘共感过载’的儿童,他们能听见别人心底的声音,直到精神崩解。”
陆九章点头:“我知道那个地方,代号‘静语园’。上世纪九十年代关闭,官方说法是‘实验失败’。但有传言说,那些孩子并非疯了,而是……提前觉醒了人类本该拥有的能力。”
小叶子笑了笑,背上背包:“也许我们不是进化得太慢,只是被教得太久??要学会闭嘴。”
临行前,他最后一次走进地下室,关闭主机电源。但在离开前,他悄悄留下一枚微型发射器,连接备用电池,将持续发送一段低频声波??那是《茶祭版山河谣》的第一个音符,循环往复,永不终止。
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个地方响起这首歌,松涛站就没有真正关闭。
吉普车发动,驶离山谷。后视镜中,那扇锈蚀的铁门渐渐缩小,最终隐入苍翠山色。
车内,小叶子翻开《归途录》,在父亲的故事旁写下新的注脚:
>**“有些父亲,从未拥抱过你,却用一生为你挡下风暴。
>有些声音,看似消逝,却在血脉里代代传唱。
>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寻找真相,
>我是在替那些不敢哭的人,
>把眼泪唱成歌。”**
车子拐过山弯,前方道路开阔。朝阳升起,照亮前方漫长的旅程。
而在遥远的北方,一座隐蔽的地堡深处,监控屏幕上正显示着“松涛站重启”的红色警告。一名白发老人缓缓摘下眼镜,凝视良久,轻声自语:
“小默……你终于来了。”
他伸手抚摸桌上一张泛黄照片:年轻的军人抱着婴儿,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愿你一生平安,不必成为英雄。”**
窗外,风起云涌,新时代的潮声已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