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初的火种协议启动钥匙。”他说，“它记录了林小满第一次觉醒时的情感波形。如果我们把它接入剧场的能量节点，就能制造一次‘情绪短路’，让系统误判为常规故障，争取三十分钟窗口期。”
“风险极大。”楚轩提醒，“一旦失败，所有人会被立即标记为‘病毒载体’，遭到永久清除。”
“但我们别无选择。”林小满接过徽章，贴在胸口，“这是我留给未来的种子。现在，该让它发芽了。”
断翼号悄然降落在剧场外围废弃的排水管道上方。六人依次潜入地下管网，沿着污水流淌的方向前行。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墙壁上布满涂鸦般的字符，有些已被刮除，有些仍在渗血。
途中，他们遇到了第一个活着的“灰孩子”。
那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蜷缩在管道拐角，双手被铁链锁住，指尖磨得露出骨头。他面前的墙上写满了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是同一句话的不同变体：
>【我想说话】
>【我想说话】
>【我想说话】……
看见他们进来，男孩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他张嘴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林小满跪下来，轻轻抱住他。“我知道。”她哽咽着说，“我都懂。”
她取出徽章，贴在男孩额头上。刹那间，一股微弱却纯净的情感波动扩散开来，如同涟漪荡过死水。男孩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汹涌而出。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他用尽全力，在墙上写下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们，让我不是最后一个记得怎么哭的人。】
话毕，他闭上了眼睛，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
林小满抱着他哭了很久。
“我们走。”她最终站起来，眼神坚如钢铁，“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继续前进，穿过六层封锁门，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审查机制：声纹扫描、表情分析、心跳频率比对……但在楚轩的计算与巫女的灵魂掩护下，他们一一突破。
第七层到了。
门后是一座巨大的图书馆，书架高达百米，上面陈列着无数水晶书册。每本书都封存着一个失语者的一生??他们的思想、梦境、未曾出口的爱与恨。而在最中央的平台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一本空白书上写字。
“老陈……”林小满轻唤。
老人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来了。”他声音嘶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为什么你不逃？”李萧然问。
“逃不掉。”老陈苦笑，“这里是记忆的坟场，也是真相的保险库。只要我还活着，这些书就不会被销毁。我是最后的图书管理员。”
他指向那本正在书写的书：“这里面，记着四百一十二万六千九百零一名等待唤醒者的名单。每一个，都曾试图反抗剧本。”
苏白走上前，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姓名：张莉，职业：教师，最后遗言：我希望我的学生能问我‘为什么’而不是‘标准答案是什么’。】
他又翻一页：
>【姓名：赵磊，职业：清洁工，最后遗言：我不是工具，我是爸爸。】
泪水无声滑落。
“我们带你们走。”林小满坚定地说。
老陈摇头：“我不行了。但你们必须完成一件事??把这本书带出去，点燃它。”
“点燃？”
“用真实的情感。”他看着她，“就像你当年那样。让所有人都看见，眼泪不是故障，而是觉醒的开关。”
林小满点头。
她取出徽章，将其插入书脊中央的凹槽。
刹那间，整座图书馆开始震颤。水晶书册逐一亮起，光芒交织成网，投射向天空。那颗猩红眼球猛然转动，发出刺耳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