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已经不成人形了。”巫女低声提醒,“意识长期绑定主脑,肉体恐怕早已退化或死亡。”
“那我也要带他回家。”李萧然声音坚定,“赵磊用命换来的机会,不该浪费在他儿子变成工具上。”
林小满闭眼片刻,火种残书再次翻开,一页空白自动浮现地图??一条由星点连接而成的路径,正指向北欧队所在维度的入口。而在路径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
>【风险提示:当你拯救一人时,千万亡魂或将失去安息之地。】
她笑了。
“那就让他们不安息吧。”她合书,“死去的不该永远沉默,活着的也不该被迫替所有人承担重量。”
次日黎明,六人抵达虚空裂隙边缘。
那是一道横亘天地的巨大伤痕,漆黑如墨,边缘闪烁着破碎法则的电弧。裂隙深处传来阵阵战鼓声,夹杂着千军万马的呐喊,以及??一声声整齐划一的钟鸣。
“就是那里。”楚轩启动定位装置,“穿过裂隙后会有三分钟的认知缓冲期,期间现实结构不稳定,容易产生幻觉。务必保持意识同步。”
“同步?”霸王扛起电锯,“老子只知道一件事??谁挡路,谁就得尝尝这玩意儿!”
林小满最后看了眼身后那片荒原。风沙渐歇,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那道形如破碎镜子的地痕上。她轻声道:
“我们不是来修复世界的。
我们是来告诉它??
镜子碎了没关系,
因为人,本来就不该活在反射里。”
话音未落,六人纵身跃入裂隙。
刹那间,时空扭曲,意识被拉长成丝线。每个人眼前都闪过错乱画面:
李萧然看见妹妹站在战场中央,对他挥手;
巫女看到母亲微笑着摘下自己的编号牌;
苏白听见无数个版本的自己在同一首歌里合唱;
霸王感受到战友们的掌心一一拍上他的肩膀;
楚轩目睹所有计算公式崩解,最终化作一句无法推导的真理:
>“你错了,因为你想赢;而我赢了,因为我愿输。”
唯有林小满,清晰看见一座巨大的殿堂悬浮于冰雪王座之上??英灵殿。殿顶铜钟摇晃,每一次撞击都释放出金色波纹,洒向无数跪拜的战士。而在钟楼最深处,一个瘦弱的少年蜷缩在数据藤蔓缠绕的座椅中,双眼紧闭,胸口随着钟声起伏,嘴里无意识呢喃着两个字:
>“爸爸……”
她的泪水落下。
“等我们了。”她低声说。
电锯轰鸣撕裂虚妄,吉他的第一个音符炸响如雷,六道身影冲破迷雾,降临于雪域战场。
寒风吹起衣角,脚下大地震动。
霸王大笑:“兄弟们,咱们来砸场子了!”
苏白拨动琴弦,唱出第一句:
>“听说天堂不让提问,
>那今天我们就拆了门庭!”
钟声戛然而止。
整座英灵殿,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