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摔碎茶盏：“传旨！南洋采珠，暂停一年。至于其他……朕自有决断！”
退朝后，马寻被单独留下。
朱元璋盯着他：“你很得意？”
“臣不敢。”
“你是在逼朕。”
“臣只是遵从本心。”
朱元璋冷笑：“本心？你的本心，就是让朕变成一个昏君？”
“臣只愿大明不堕仁政。”
朱元璋沉默许久，忽然问道：“如果朕杀了廖永忠，你能保证边疆安稳吗？”
“不能。”马寻坦然道，“但若留着他，民心必失。”
“民心？”朱元璋喃喃，“朕打天下时，靠的是刀。现在你们告诉我，要靠民心？”
“刀可得天下，不可治天下。”马寻轻声道，“陛下已坐江山，当思长治久安。”
朱元璋闭上眼，挥了挥手：“你去吧。”
马寻退出大殿，长舒一口气。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
但至少，火种已燃。
当晚，朱元璋独自登上钟楼，眺望金陵城灯火。
身后传来脚步声。
“父皇。”是朱标。
朱元璋头也不回：“你觉得你赢了？”
“儿臣从未想过赢。”朱标轻声道，“儿臣只想做个不愧于心的君王。”
朱元璋终于转身，看着儿子年轻的脸庞，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他叹了口气：“你娘走得早，朕一直怕你软弱。可现在……朕倒希望你能比我硬气些。”
朱标流泪叩首：“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月光洒下，照见父子相拥的身影。
而在城南一角，马寻正与常森密谈。
“郑和查到一条线索。”常森低声道，“去年有一艘商船，载着三百南洋童男童女，秘密运往辽东，收货人……是高丽使臣。”
马寻眼神骤冷：“原来如此。他们不止卖奴，还在培植外援。”
“要不要继续查？”
马寻沉默片刻，摇头：“暂时按兵不动。”
“为何？”
“因为真正的猎物，还没露头。”
他望向北方，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等他们自己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