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不解。
牛毅却不再解释，只道：“你若信我，便帮我掩护行踪。若不信，也请不要报信给任何人。”
瑶姬看着他，许久，终于轻声道：“沉香的命运，或许就系于你此行。我信你一次。”
牛毅点头，身形一闪，化作流光掠向西天。
……
三日后，西牛贺洲边境。
一座荒山孤零零矗立在戈壁中央，山顶压着一块巨石，上书金色梵文：“?嘛呢叭咪?”。此处便是五行山，五百年前齐天大圣被如来镇压之地。如今山体已被佛光浸染成金黄色，昼夜不息诵经之声回荡四方，百里之内妖魔不敢近。
然而，在山脚下，却有一片诡异的阴影地带。那里阳光照不进，灵气稀薄，仿佛时间停滞。寻常修士路过都会本能避开，只因踏入其中者，轻则迷失方向，重则心智错乱，自称“看见另一个自己”。
牛毅站在阴影边缘，取出始源印记。那印记微微颤动，指向地下深处。
“果然……他的真灵藏在这里。”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运转盘古记忆中的一门古老秘术??“唤灵引”。此术源自开天之前，专用于沟通游离于因果之外的灵魂碎片。随着他低吟咒语，眉心印记绽放出青灰色光芒，如同灯塔般穿透地底。
刹那间，阴影扭曲，地面裂开一道缝隙。
从中爬出一个身影。
瘦小，佝偻，浑身披满灰烬般的毛发，双目紧闭，口中不断呢喃着破碎的句子：“……天庭骗我……佛祖骗我……师父……你为何念紧箍咒……”
牛毅瞳孔一缩。
这不是孙悟空。
至少，不是完整的孙悟空。
这是他的“怨念之身”??被五百年的镇压、背叛、孤独与愤怒孕育而出的黑暗化身。真正的悟空，恐怕仍被六字真言锁住本性，而这具身体，不过是溢出的情绪凝聚而成。
但牛毅知道，这也正是突破口。
因为怨念越深，说明本源越强。只要能引导这股恨意转化为觉醒之力，便有机会撼动山顶封印。
“听着。”牛毅蹲下身，直视那双浑浊的眼睛，“我知道你恨。恨如来，恨天庭，恨那个取经的和尚，甚至恨你自己。可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压在这儿？为什么你的师父要背叛你？为什么齐天大圣，最后成了斗战胜佛？”
怨身停止呢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牛毅缓缓道，“你在大闹天宫时，撞破了凌霄殿下的秘密??那里根本没有天道碑，只有通往元始神国的通道。你看到了?的真面目，于是他们必须让你‘认错’，让你‘皈依’，让你忘记一切。”
怨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现在，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牛毅伸出手，“但你要答应我，一旦真身苏醒，我们必须联手打破这座山，然后……杀上灵山。”
怨身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獠牙：“好啊……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等我杀了如来，我要你亲手把唐僧的肉喂给我吃。”
牛毅毫不犹豫：“成交。”
话音落下，他猛然咬破指尖，以血画符，将始源印记融入怨身体内。霎时间，那身影剧烈抽搐，体表燃起幽蓝色火焰，竟是开始与地底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与此同时，山顶金石轰鸣，六字真言光芒暴涨，显然察觉到了异常。
“?！”一声佛号自虚空炸响，整座五行山震动不已。
牛毅仰头，只见半空中浮现出如来的法相，金身万丈，宝相庄严，目光如电射下：“何方妖孽，敢扰镇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