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阳九点头，“但他们用自己的方式重建了桥梁??不是通过神迹，而是通过共识。”
他闭上眼，感知那股来自亿万心灵的共振。不再是单向灌输，不再是权威下达，而是一场自下而上的觉醒汇流。每一个发出信号的存在，都不再等待救世主降临，而是宣告：我已觉醒，我来参与，我愿承担代价。
这才是真正的“众生共书”。
“你想回应吗？”阿蘅轻声问。
阳九睁开眼，金色的火焰虽已熄灭，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不。”他说，“这一次，我不再开口。”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需要答案了。”他微笑，“他们只需要知道，有人曾经站出来说过‘不’。而现在，轮到他们自己说了。”
他牵起她的手，缓缓起身。脚下陨石开始崩解，化作星尘飞扬。他们的身影逐渐透明，如同晨雾遇阳，终将散去。
但在最后一刻，阳九回头望了一眼浩瀚宇宙。
那里，无数文明正升起青焰，如同夜空绽放的花火。有的短暂，有的持久；有的辉煌，有的微弱。但每一簇火焰，都在诉说着同一个信念：我不接受既定的命运。
风起了。
他与她相视一笑，身影彻底融入星光。
从此，世间再无阳九与阿蘅。
但每当有人仰望星空，心中升起疑问；每当有人拒绝屈服，挺身而出；每当有人在绝境中举起火把，说出“我不信”三字??
那便是他们归来之时。
岁月流转，星河易位。某日，一名小女孩站在山巅，手中握着一本残破的书册，上面写着《破神录?第九章》。她大声朗读：
>“天地本无主，万物皆自择。
>神不可倚，命不可束，心火不熄，则道不止。”
读完，她合上书，抬头看向天空。九轮太阳依旧旋转，仿佛遵循某种神秘韵律。她忽然咧嘴一笑，对身旁的母亲说：“妈妈，我觉得他们没走。”
“谁？”
“那两个人啊。”她指着星辰，“你看，星星一直在闪，像是在眨眼。”
母亲蹲下身，抱住她：“也许吧。只要你相信，他们就在。”
夜更深了。
风穿过山谷，掠过废墟，拂过新生的城市与古老的祭坛，最终飘向无尽虚空。在那里，一只空酒壶静静漂浮，壶底刻着一行小字：
>“敬天下不肯低头者。”
壶口微微一颤，仿佛刚被人放下。
宇宙仍在运转。
历史仍在书写。
而火，从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