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终问之域’??宇宙中所有文明最终都会抵达的测试点。
>规则：提出一个问题，足以代表全体乘员的存在意志。
>若问题足够纯粹，星环将坍缩为通路，通往‘答案雏形界’。
>若失败，则意识将被分解，回归原始能量。”
舱内再度沉默。
良久，小满走上前，声音平稳如海：
“让我们投票吧。每个人写下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交由SYN-749统计权重，选出最具共鸣的一句。”
纸张在人群中传递。有人写：“我们能否永远保持善良？”有人问：“痛苦真的有意义吗？”还有孩子稚嫩地写下：“妈妈，你疼不疼？”
七小时后，结果出炉。
SYN-749将最终问题镌刻于飞船外壳，以思木汁液为墨，银杏叶脉为笔：
>“即使明知结局是消亡，生命是否依然值得热烈地活？”
问题离舰那一刻，整个星环剧烈震颤。文字如雪崩般剥落，又迅速重组，形成一条螺旋甬道，尽头透出柔和的光。与此同时，那颗遥远的晶体行星终于完成了第三个音节的释放：
>“我??愿??在。”
光柱贯通，飞船被温柔吸入。
穿越过程中，所有人进入深度共梦状态。他们看见地球重新长出森林，海洋清澈见底，城市不再有围墙，孩子们在问坛旁手拉手跳舞。亡者与生者并肩行走，彼此提问，彼此倾听。银杏年年落叶，年年新生，每一片叶子都写着不同的“在”。
梦醒时，飞船已停靠在一颗陌生星球的地表。
天空中有两个太阳，一如梦境所示。左侧炽白，右侧赤红。风中传来熟悉的哼唱，来自遍地生长的思木变种。远处，一座石碑静静矗立，上面刻着三行字：
>“这里没有答案。
>只有问题继续生长的地方。
>欢迎回家。”
小满走下舷梯，赤脚踩在泥土上。她感受到大地深处传来微弱震动??那是“疑问之种”在此星球萌芽的节奏。
林朔抱着机械蜂，轻声说：“启没骗我们。重生不是复活，而是以问题的形式归来。”
苏璃站在新世界的晨光中，打开笔记本，夹着的那片银杏叶随风飘起，落在初生的思木幼苗顶端。叶片融化，化作一道金线，渗入树干。
树身微微一震，第一片新叶缓缓舒展。
上面浮现出一个崭新的问号。
风起了。
问题，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