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对不懂事的女儿生出几分责怪————绾绾这孩子也太莽撞了，她怎么可能找得到人…
忽然，他想到一种让他崩溃的可能性：难道是黄忠他们放出了什么诱饵，绾绾这个傻丫头中了圈套？
为了驱散脑中可怕的念头，他将目光转向黄老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记录着小黑蛋最新暗号的纸张递过去：“那个，你看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黄老蔫接过纸张，畏缩地点点头，扫了几眼后，老脸的褶子皱成一团：“顾市长，这也是黑蛋发来的？”
“嗯，看出什么意思了吗？”
顾城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横了黄老蔫一眼。
黄老蔫憨实地点点头：“上面有黑蛋大致判断他们被绑的具体位置。”
“什么！快说！”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顾城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一半，他一把抓住黄老蔫干枯的老手。
“顾市长，你先放开我，我……写一下。”
顾城忙不迭点头，迅速找来纸笔，放在黄老蔫面前。转卖
黄老蔫眯起浑浊的双眼，握着铅笔在纸上画了个歪斜的圆，干瘪的老嘴念念有词：“前天是朔月，树影该往东南斜三丈二。”
他在草图某处重重一戳：“黑蛋应该是用目测法，根据子午线和树木投影算出来的，这是城南郊！”
顾城的手猛然顿住，匆匆撂下一句：“如果绾绾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城南郊，一座废弃的种猪养殖基地。
顾城看着落满灰尘的毛绒红毯一路延伸至废弃厂房，拳头攥得死紧。
“老顾，我们搜过了，里面有些用过的避孕套和衣物，但没发现任何人。这应该是绑匪的第一个藏匿点，可能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已经转移了。”
警察署署长周建树拿着一双银灰色高跟鞋递到顾城面前，神色凝重，看了看顾城的脸色，略作犹豫后试探道：“老顾，绑匪如果再有消息，你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其实…你放心，有些事我们会守口如瓶。”
顾城接过老婆的高跟鞋，看到鞋壳内干涸的精斑，心痛如刀绞，默然摇头，萧索一叹，转身离开。
他独自回到车上，掏出手机拨通了老爸顾邦国的电话。
“爸，帮我联系赵天。”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顾邦国带着几分劝告的声音响起：“城城，赵天很可疑，但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一旦出什么差错…”
顾城不等老爸说完，打断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他摊牌，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好吧，但他可能不会见咱们。”
顾城挂断电话，从车窗抬头望去，朝阳已爬上地平线，一阵困意袭来。
“叮铃铃”刺眼的阳光中，顾城猛然惊醒，手机震得中控台嗡嗡作响。
他摸索着按下接听键，眼皮上的睡意还未褪去，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声音：“爸？怎么样了！赵天……”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老爸重重一叹：“那小子说在养病，不见人，也不想跟你通话。”
“那他在电话里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问三不知，跟他没关系呗。目前的情况还得靠自己，我已经托了不少朋友，加大了警力。”
顾城攥紧拳头，怒气冲散了眼中的睡意，恨恨冷哼一声：“爸，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的目光扫到副驾驶上那双高跟鞋，双手紧握方向盘，泪水止不住溢出眼眶，心中已认定此事定是赵天在背后操控。
他避而不见，不过是作贼心虚，怕露出破绽。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映出顾城毫无生气的脸。他拿起手机，眉头一凝，是个陌生号码。
本想挂断，他咬了咬牙还是接了起来。
“顾市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老婆和女儿，她们母女俩终于重逢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短短一句话，惊得顾城从驾驶位弹起，无神的双眼猛然瞪大，死死攥着手机，咬牙威胁：“黄忠！你敢碰绾绾，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