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玉也顿了顿,深深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才维持着专业语调:
“六百八十万,贺先生出价六百八十万。”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甚至超越了刚才顾乔蔓的成交价。会场一片寂静,无人再敢跟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锤音即将落定时——
“七百万。”
就在全场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豪掷”中时,另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挑衅。
是余闹秋。
她仿佛就等着这一刻,等着贺天然展现出对温凉的特殊之后,再狠狠地切入。
“你说过,要送我的噢,看来我们确实挺默契的。”
望着余闹秋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贺天然眉头骤然锁紧,看向对方的目光力带上了一种锐利……
“七百二十万。”
“七百五十万。”
“七百八十万。”
“八百万。”
两人的叫价此起彼伏,余闹秋不知是在抬轿,还是在起哄,贺天然来者不拒,一一接招,现场没有人敢在两人的叫价中横插一杠……
可是,当男人的目光专注于应付眼前的意外时,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
台上的那个人……
看着台下这两个男人和女人将自己如同战利品般争夺,那种最初的震惊和无所适从,逐渐转变成一股炽烈的、混合着屈辱的不甘……
有人受够了……
受够了这种被衡量、被估价、被当作筹码,这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觉……
就在贺天然似乎要再次开口,将这场荒唐的价格战推向更高处时——
“等一下!”
一个清亮、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从台上响起。
是温凉,几乎是从白闻玉手中“夺”过了话筒……
她挺直脊背,下颌微扬,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味与执着的双眸,此刻燃烧着某种惊人的亮光,她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惊讶、或戏谑、或算计的脸,最终,定格在贺天然与余闹秋身上。
“谢谢各位的厚爱,”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这套珠宝……我很喜欢。”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光泽,她抬手轻轻抚过颈间的项链,对着话筒,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所以,我出价……一千万。”
自己拍下自己佩戴的珠宝!
以一千万的天价!
这不仅是对余闹秋挑衅的回击,不仅是对贺天然“慷慨”的拒绝,这更是对整个资本游戏规则的悍然挑战与颠覆!
她的价值,就该由她自己定义!无需任何人来标价!
贺天然,不,或许该说是“作家”,那总是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彻底的错愕与难以置信凝固在他脸上。
他看着台上那个仿佛在燃烧自己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余闹秋脸上的慵懒和戏谑也彻底消失,她眯起眼,第一次用如此郑重而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温凉。
白闻玉站在温凉身侧,看着这个胆大包天、却光芒万丈的姑娘,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
“哗——”
死寂之后,宴会场是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巨大喧哗!
温凉站在风暴中心,红裙似火……
在今夜,无论场内场外,她都是唯一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