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亦一把从地上把灵蛇提了起来，拽着他一路走到改造室的操作台前，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到了台上。
造作台上的东西不多，几把粘血的剔骨刀，即便是在光线不充足的房间里也能从冷光中感受到它们的锋利，估计两刀下去就能砍断一条胳膊。
旁边还散落着三四卷针线，似乎是棉线，比普通的线要粗一些，应该跟缝在灵蛇腿上的是一个东西。
纪南亦打量完工作台，又转头盯着灵蛇思考了一会，眉头似是很苦恼一样微微皱起。
“你要干什么？”感受到那探索式地眼神，灵蛇心中顿感不妙，下意识就扭动着往旁边缩了缩。
纪南亦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拽着灵蛇的尾巴把它弄到了跟前，又迅速拿起最近的一把剔骨刀在它身上仔细比划打量着，嘴里疑惑的喃喃道：“我没有经验，你说我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心怀阴影的灵蛇看到这一幕瞬间梦回当年自己被小丑做成这幅样子时的场景，就连空气中带着腐肉气息的血腥味都如出一辙。
恐惧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皮，每颗细胞中宣泄的害怕让它再也无法强作出冷静的模样。
它挣扎着大喊：“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眼前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纪南亦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小丑逐渐重合，就连举刀的姿势都一样。
她果然是个恶魔……
……
又是两次彻底的失败，脸上厚重的染料和粉底都这盖不住它阴沉的脸色。
这群没用的东西这次连一个人都没杀，看来真的是自己平常对它们太好了，才让它们如此不思进取，等这次演出结束后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他们。
唯一庆幸的是那群人中最厉害的女人已经被它收入马戏团，并且马上就要变成新一任蜘蛛，它相信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成为马戏团杀器一般的存在。
而且，一想到观众席上那群人等下看到纪南亦时精彩的表情，小丑心中顿然一片畅快，这种挚友变敌人的戏码是它最喜欢的。
想到这里，小丑的声音都雀跃起来。
“接下来请欣赏第三个节目，蜘蛛月下舞！”
*
听到这一节目，观众席上的六人瞬间变了脸色。
坐在前排最中央的小巧少女一把抓住旁边人的胳膊，声音慌张：“怎么回事，那蜘蛛不是被南亦杀了吗，怎么还活着？”
关羽羽推了推眼镜，压下心中不祥的预感，说道：“可能它们都能复活，不人不鬼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被弄死。”
她说话时有些发虚，让人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安慰身边少女还是安慰自己。
另一侧的钱纹感受到抓住自己的手心中满是冷汗，她安抚式地拍了拍季毛毛的手背，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看未必，那只蜘蛛死的时候并不像能复活的样子。”
“我知道，但是总不能真的是……”
关羽羽没把话说完，但大家对那个猜测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人愿意相信纪南亦真的会被做成畸形的蜘蛛，也没人想看到那副场景。
最先坐不住的是季毛毛，看到大家都是这样这样的猜测，她挥舞着木杖就准备等下禁锢解除后第一个冲上去。
“不行，如果南亦真的被它们弄成那样，那我就炸了这个破马戏团！”
关羽羽和钱纹也不好受，只有最后仅存的理智拉住她们：“保险起见，我们按照计划先别看舞台，如果听声音真的是南亦，那……”
“那我们就炸了它们！你们三个到时候能跑就跑，不拖累你们。”钱纹一咬牙，做了最后的决定。
熟悉的血月缓缓升起，伴随着凄凄切切地丝竹声，将几人的思绪再次拉回到不久前初看蜘蛛时的场景。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永远都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找到解决办法的人不在了，甚至会站在她们的对立面。
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随着舞台机关缓缓升起，这次它的脸上带着一层砂质面帘，给本就曼妙的舞蹈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神秘。
如果观众席上的几人看过去，肯定能发现此时台上蜘蛛的舞蹈明显没有上次的熟练，带着初学者独有的青涩。
后台的小丑较有兴致地看着它的背影，它只会在新的蜘蛛第一次表演时才会观看，毕竟纵然是作为马戏团一员的它也无法抵御蜘蛛舞蹈带来的魅惑。
忽的，它察觉到一丝不对。
印象中那个女生不是很瘦吗？为什么场上这个蜘蛛的身形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