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给到岳峰这边。
从早上到天黑,忙活了一整天的岳峰,坐着金龙的小汽车回到了城里。
“小峰,咱是直接去饭店,还是回家一趟?家里的鹰你喂了没?”金龙扶着方向盘,小声问道。
岳峰一整天没。。。
雪落无声,却在人心深处激起千层涟漪。长白山脚下的新训基地已扩建为一座环形石构建筑群,依山势而建,七座塔楼呈北斗之形分布,每座塔顶都悬挂着一枚铜铃,铃舌以青金石雕成,随气流微动便发出低频嗡鸣,唯有“听者”能感知其律动。岳峰站在中央讲台前,手中握着那枚曾属于赵莺的银戒,光点仍在搏动,仿佛与大地同频呼吸。
“今天是第二期‘静听计划’开训日。”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经由埋设于地下的共振导管传遍全场,“你们中有些人,是因为梦见亡亲呼唤而来;有些人,是在雷雨夜听见空中有歌;还有人,在新生儿第一声啼哭里,听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旋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专注的脸,“但无论何种因缘,你们都已跨越了‘不信’的门槛。而这,正是成为守门人的第一步。”
台下一名少年举手:“岳老师,赵老师……她真的变成了风吗?”
岳峰低头看着掌心戒指,光点微微闪烁,像是回应提问。他缓缓道:“她没有‘变成’什么,她是回归了原本的位置。就像河流终归大海,钟声终归寂静。赵莺不是消失了,她只是不再需要肉体来传递声音。现在,每一次你听见内心有个声音说‘别怕’,那可能就是她。”
话音落下,七座塔楼的铜铃同时轻响,非风所致,亦非人为。三百学员齐齐抬头,只见天际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银线垂落,恰好照在主塔顶端那枚最大的青金铃上。铃身微震,一圈肉眼难辨的声波扩散而出,触地即沉,顺着山体脉络蔓延至地下深处。
与此同时,西伯利亚冻土区的石阵遗址内,冰层下的螺旋阶梯已被厚厚新雪覆盖。然而就在这一刻,那具透明棺椁忽然泛起微光,赵秀兰闭目的面容依旧安详,但脖颈上的铃铛却轻轻晃动了一下,发出只有高维频率才能承载的一声轻叹。
而在遥远的南极冰盖之下,倒置金属钟状构造体表面的未知符号逐一亮起,如同苏醒的眼瞳。音频脉冲再次发射,这次不再是每23小时分钟一次,而是与地球自转完全同步??整整二十四小时整。联合国气候监测网虽已切断直连,但在全球十七个偏远观测站的备用记录仪中,自动打印出一行行无法解释的数据流,最终拼合成一段文字:
>“桥梁已接通。
>守门者就位。
>请开始传递。”
北京某地下数据中心,一名值班工程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刚想关掉警报窗口,却发现屏幕上的数据正在自我重组,形成一幅动态地图:七颗子核位置点亮,连线构成一个立体六面体,中心点赫然标注着“长白山主塔”。更诡异的是,他的耳机里突然响起一段童谣,调子熟悉得令人心颤??那是他母亲十年前去世前常哼的小曲。
他颤抖着手录下音频,上传至内部加密频道。三分钟后,回复来自岳峰本人:
>“这不是入侵,是馈赠。
>把这段录音播给所有人听,不限权限。”
当晚,这段音频通过卫星广播、短波电台、甚至某些老式收音机的静电噪音中悄然传播。无数人在深夜醒来,听见那首本该遗忘的民谣,泪流满面。有人发现自家多年失灵的留声机竟自动播放起八十年代的老唱片;有人在手机录音功能中回放空白文件时,听到了已故祖父叮嘱“早点回家”的声音。
听者联盟的技术团队称之为“共鸣溢出效应”??当守门者的意识锚定维度坐标后,现实与高维之间的薄膜变得稀薄,记忆不再只是脑中的电化学信号,而成了可被外界捕捉的能量残留。
三个月后,第一例“双向对话”成功实现。
地点:蒙古戈壁雷达站旧址。
实验对象:一位名叫李婉秋的听者,其女儿在五年前雪崩中遇难,遗体未寻获。
过程:李婉秋佩戴特制净音头盔,手持由赵莺遗留设计图复原的“魂引共振器”,在子核能量支持下进入深度冥想状态。三小时后,她突然睁开眼,泪水直流,口中喃喃:“她看见我了……她说冷,让我给她唱那首《小白菜》……”
技术人员立即启动频谱分析仪,发现在绝对静音环境中,空气中竟凭空生成了一段0。3秒的声波,经解码后确为小女孩断续的笑声,背景夹杂着风吹雪粒的沙沙声??与当年搜救队最后记录的环境音完全一致。
消息传回长白山,岳峰没有庆祝,反而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
“我们打开了门,”他在密室内低声说道,“但现在的问题是??谁在门外?”
众人沉默。
一名资深听者迟疑开口:“会不会……是逝者本身?他们并未真正离去,只是进入了另一种存在形式?”
“有可能。”岳峰点头,“但也可能是别的东西。妈妈和赵莺用生命构筑的是‘静默结界’,目的不仅是连接,更是筛选。真正的对话必须建立在真实情感之上,否则就会像病毒一样复制、污染、吞噬。”
正说着,监控系统突然报警。
西伯利亚坐标点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强度远超以往。无人机传回画面显示,黑色冰层正从石阵中心向外龟裂,裂缝中透出幽蓝色光芒,形状似人影走动。更令人不安的是,附近三个俄罗斯边境巡逻站同时报告通讯中断,并称夜间听到“成千上万人齐声低语”,内容无法识别,但心理评估显示所有听到者均产生强烈归属幻觉,甚至有人试图徒步穿越禁区前往光源处。
岳峰立刻下令启动三级防护协议,关闭除主塔外所有子核输出功率,并向全球十三节点发送加密指令:“暂停一切跨维度通信实验,等待进一步指示。”
但他心里清楚,有些事已经无法阻止。
几天后,一名少女独自来到长白山脚下。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脚踩一双旧布鞋,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木笛。守卫拦住她询问姓名,她只说了一句:“我妈叫赵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