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娜猛地抬头，四顾无人。海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雪后初绽的语莲。
她笑了，眼角泛泪。
“你总是这样，”她轻声说，“不说再见，只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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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艘小型探测艇正穿越小行星带，执行例行勘测任务。乘员三人，均为联合太空署派遣的心理适应性观察员，负责追踪A型共振场对长期太空居住者的影响。
第三天夜里，驾驶员陈野突然惊醒。他梦见自己漂浮在一片漆黑之中，四周传来无数重叠的呼吸声。有人在他耳边轻唤名字，语气熟悉得令人心痛。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用手拍打舱壁，节奏精准得如同摩尔斯电码。
他打开记录仪，回放刚才的画面：
过去十分钟，他确实在敲击墙壁，且形成的波形图竟与《听见》磁带中某段沉默间隙的背景噪音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那段录音里根本没有声音。”
副驾驶苏芮闻声赶来，查看数据后脸色骤变：“不只是你。我们的脑电波监测系统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全体成员的θ波活动提升了三百倍。而且……我们在做梦时，大脑激活区域高度同步，就像……我们在共享同一个意识。”
三人面面相觑，寒意爬上脊背。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突然自动开启。没有信号来源标识，也没有调制特征，只有一段清晰到诡异的语音缓缓流出：
>“你们已经听得够久了。”
>“现在，轮到你们说了。”
紧接着，探测艇的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出一段视频影像：
是阿娅。但她不在飞船里，也不在任何已知空间站。她坐在一片虚空中，背后是旋转的银河，面容平静，眼神却深不见底。
>“我知道你们会害怕。”她说，“当我第一次听见小晚的声音时，我也怕。怕那是幻觉，怕那是疯狂，怕我会因此失去一切。”
>“但后来我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听见不该听见的东西。”
>“而是明明听见了，却假装没听见。”
>“你们现在经历的一切，不是故障，不是疾病，也不是外星干涉。”
>“这是进化。”
>“第四天灾的本质，从来不是入侵，而是唤醒。”
>“我们曾以为语言是为了表达自我。”
>“其实它是为了连接他人。”
>“而现在，这种连接正在突破肉体的限制。”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下一个节点。”
>“不要关闭耳朵。”
>“要说出来。”
>“唱出来。”
>“哭出来。”
>“哪怕没人回应，也要让声音存在。”
>“因为只要还有一个地方听见了，孤独就不再是终点。”
影像戛然而止。
探测艇陷入死寂。良久，苏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仿佛确认它是否还在工作。
“我想……”她终于开口，“我想录一首歌。”
陈野点头：“我也想写封信。给我妈。三十年没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