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兰州。
肖千喜坐在儿童康复中心的心理咨询室里,面对最后一个尚未开口说话的孩子??那个在井底扑向阿依夏的女孩,名叫**赛菲亚**。心理专家说,她是唯一保留部分真实记忆的孩子,但由于长期接受语言重塑训练,她的母语表达能力严重退化。
她轻轻把古丽娜尔的作业本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蒙面姐姐,你听得见吗?我想回家。”
赛菲亚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手指轻轻抚过纸面,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肖千喜低声用维吾尔语说:“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阿依夏妈妈让我来的。”
女孩的眼泪瞬间涌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断断续续拼凑出一段令人窒息的真相:
“净魂会”并未随着冷库爆炸而终结。相反,它分裂成多个隐秘节点,继续运作。阿依夏在那次行动后被捕,关押在一处代号“白楼”的设施中,经历了长达两年的精神折磨。但她始终没有屈服,反而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为其他被囚女性治疗,逐渐赢得信任。
三年前,她假意投降,同意参与“重生计划”的改良工程,条件是让她负责“情感锚点重建”项目??即通过音乐、绘画和亲情记忆唤醒那些已被洗脑的孩子。组织以为她在帮助他们巩固控制,实则她正悄悄建立一条地下联络网。
“她给我们唱歌。”赛菲亚抽泣着说,“夜里,她会偷偷打开广播,放真正的《小鸟飞》。她说,只要记住这首歌,我们就不会真正死去。”
而所谓的“第七批孩子”,其实是**第十三个实验组**。前面十二组有的成功逃脱,有的彻底迷失,唯有这一组被藏得最深,甚至连马占奎本人都不知其确切位置。因为阿依夏骗他说,这批孩子具有“特殊灵性”,必须由她亲自监管。
“她不是坏人。”赛菲亚紧紧抓住肖千喜的手,“她是我们的灯。”
肖千喜抱紧她,泪水无声滑落。
当晚,她写下一封公开信,通过公安部渠道发布至全国各大媒体平台:
>“致所有仍在寻找孩子的父母:
>我们已确认,‘净魂会’残余势力仍在活动。
>若您的孩子曾在2015年后于西北地区失踪,
>请立即联系当地公安机关备案。
>特别提醒:凡家中孩子曾提及‘唱歌的女人’‘蓝色教室’或‘井下的学校’,
>请务必提供详细信息。
>我们相信,每一个未归的孩子,都还在等一首能带他们回家的歌。”
信件发布二十四小时内,全国各地收到超过两百条有效线索。其中最关键的一条来自云南德宏??一位傈僳族母亲报案称,她六岁的女儿去年走失,但在半个月前,有人在瑞丽边境集市看到孩子与一名戴头巾的女人同行,那女人走路跛脚,手里攥着一本彩色作业本。
肖千喜立刻申请跨境协作调查权限。与此同时,她收到热依汗的消息:
>“老祭司说,‘巴拉克塔依’有时会移动。它不在固定的地方,而在‘守门人’的心跳里。只要你听见歌声,门就在。”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阿依夏站在月台上的身影。那个女人,从来不是逃亡者,她是守门人,是引路者,是用自己的伤痕为火炬照亮地狱通道的母亲。
七天后,云南方面传来进展:根据人脸识别比对,那位跛脚女子极有可能就是阿依夏。她近期频繁出入中缅边境村落,似乎在寻找某个特定的家庭。
肖千喜决定亲自前往。
临行前,她来到四合院的书房,取出那份编号001的协查令,在背面添上一行字:
>“寻人启事:
>阿依夏?买合木提,女,维吾尔族,约42岁,右腿微跛,左腕有蛇形旧疤。
>最后一次出现于甘肃民勤县。
>她不是嫌疑人,她是英雄。
>若有人见到,请转告她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