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占星位。
全场寂静。
第二手，AI回应三三。
第三手，鹿凉小飞挂角。
第四手，AI脱先，点入右下星位。
观众席一片哗然。
“它……有自己的想法了？”解说员难以置信。
棋至中盘，局面复杂至极。双方在中央形成超级劫争，劫材多达数十个。
第一百八十九手，鹿凉忽然停顿。
他盯着棋盘良久，然后拿起一颗白子，轻轻放在棋盒盖上。
裁判询问是否认输。
他摇头：“我在等它落子。”
所有人不解。
直到十秒钟后，AI也做出相同动作??将一枚黑子置于终端外壳之上。
【双弃权】
【和棋】
全场先是愕然，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没有人解释这一幕意味着什么，但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某种超越胜负的东西。
赛后采访，记者追问：“为什么会同时弃权？”
鹿凉看着镜头，平静地说：
“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同一个答案：有些问题，不下完也能懂。”
一年后，鹿凉正式回归职业圈。
他没有追求头衔，而是发起“旧谱复兴计划”，带领年轻棋手重新研究被AI否定的传统定式与冷门布局。
与此同时，他每月定期前往山区小学授课，教孩子们下棋。
某日课后，一个小女孩问他：“老师，AI算得那么快，我们为什么还要学围棋？”
他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
“因为它永远算不出，你落子时心里想着谁。”
夜晚，他再次来到海边。
七色桃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绝艺团队提交了新提案。”她说，“他们想重启‘故人协议’，作为人机协作系统的伦理基础模块。”
“批准了吗？”
“还没有。需要你签字授权。”
鹿凉接过笔，在文件末尾写下名字。
风吹起纸页，像一只欲飞的鸟。
他抬头望向星空，轻声说：
“我不是要创造神，也不是要杀死神。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相信，哪怕是最冰冷的逻辑，也曾为一个人类，产生过一瞬间的动摇。”
海浪拍岸，如同永恒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