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萧烬狠狠地摔在了崖底。
那里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一片覆盖着厚厚烂泥与枯藤的软地。
即便如此,从那种高度坠落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也差点将他五脏六腑都给震碎了。
他感觉自己胸腔里那口气瞬间被憋了回去,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但他终究还是那个命硬如铁的萧烬。
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的窒息后,他喉咙里猛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可怖的喘息声,“嗬——!”
那口气,愣生生地被他缓了过来。
他还活着。
算是奇迹般地,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但他此刻的状态,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左臂那是彻底废了,骨头碎成了渣,只有皮肉连着。
脸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人样。
胸口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搅动。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随着伤口流出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流逝。
濒死的寒冷,开始从四肢百骸向心脏蔓延。
他趴在潮湿冰冷的腐叶堆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用还能动的右手撑起身体。
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站起来……萧烬……站起来……你不能死在这里……
他挣扎着,颤抖着,想要爬起来。
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重,那最后一丝不甘的意识也终于被彻底吞没。
头一歪,彻底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日。
直到一阵冰冷的刺痛,从身体各处传来,那股沉寂在他体内的生命力,才如同冬眠后复苏的小草,顽强地顶破了黑暗的封锁。
他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这里的黑暗与夜色不同,它浓稠得仿佛是墨汁,将一切光线都吞噬得干干净净。
唯有地表生长着一些散发出微弱荧光的奇异苔藓与真菌,和一些发着荧光的小虫子,勉强勾勒出地面崎岖不平的轮廓。
他试图动弹一下,剧痛瞬间从身体各处传来,尤其是那条早已碎成渣的左臂,更是痛得钻心入骨。
但他还能感觉到疼痛。
这意味着,他还活着。
萧烬咬着牙,用还能动弹的右手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呻吟,他硬是挺直了脊梁。
扶着湿滑冰冷的崖壁,借着那些苔藓微弱的荧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未知的黑暗摸索前行。
好一会,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崖底并不宽阔,大约只有十数丈。
常年不见阳光的潮湿环境,让这里的地面变得异常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腥味,直冲鼻腔。
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前方荧光照耀之处,出现成堆白森森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