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曾目睹的画面??训练场上她扶起摔倒的少年,日记本上她轻拍肩头的手,火光中她将徽章塞进他掌心的眼神??全都化作数据流,逆向涌入他的大脑。
痛。
无法形容的痛。
像是颅骨被撑开,每一根神经都被拉伸至极限。他的右眼彻底变红,鼻腔、耳道渗出血丝,嘴角扭曲,却仍在微笑。
“找到了……”他喃喃,“你的声音……回来了……”
众人只见欧甘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圈圈光环,每一环都代表着一段被唤醒的记忆。而在光环中心,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成形??短发,军装,左臂银质义体,眼神温柔而坚毅。
“欧甘……”那身影轻唤,“你长大了。”
“你终于……肯见我了。”他泪流满面。
“我一直都在。”伊丽丝的虚影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只是你太害怕找到我,怕发现我早已不像你记忆中那样完美。”
“你不完美。”他摇头,“你犯过错,你逃走过,你也曾放弃过。可你还是回来了。哪怕只是一缕意识,哪怕只能存在一秒……你也选择了回来。”
“因为我答应过你。”她说,“我说过,等我回来。”
这一刻,第五道门彻底消融。
真相并非终结,而是解放。
他们终于明白,所谓的“真相”,不是揭露世界的黑暗,而是承认自己的不完整,并依然愿意前行。
权杖审判官后退几步,权杖断裂。“不可能……人类不该有能力逆转系统协议……”
“这不是系统的力量。”柯林斯淡淡道,“这是人性的力量。你们忘了,情感不是漏洞,而是最高级的加密算法。”
李夏走上前,将手放在欧甘肩上:“喂,别逞强太久啊。我们还得一起打碎剩下的五扇门。”
戴江颖握住伊丽丝的虚影之手,感受到一丝真实的温度:“下次见面,我想听你亲口哼那首摇篮曲。”
嗷呜蹭着她的腿:“主人,我也想记住她。”
欧甘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知道,伊丽丝还没有完全回来。她的意识仍分散在世界各地,藏在每一个曾听过她话语、见过她身影、被她拯救过的人心中。重建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记忆,更多的宽恕。
但他也知道,他已经不再孤单。
第六道门已在前方浮现,形状如钟,静默悬挂于虚空之中。
【第六道门:时间】
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当你改变过去,未来是否还能称之为未来?**
欧甘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我们走吧。”他说,“这一次,我不再逃避任何真相。”
风再次吹起,卷动他的衣角,像是某种古老的回应。
而在遥远的地表,那座空白的E-09碑,月光下又浮现出第二行刻痕:
【他带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