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明白，有些话，心听得见就够了。】
春节临近，城市张灯结彩。聿氏集团发布年度公益报告，《南方都市报》头版刊登专题文章《破茧者》，详细记录袁晨曦与其他幸存女性的重生之路。报道末尾引用了一句匿名读者留言：“原来最勇敢的不是逃离地狱的人，而是爬出来后，还愿意回头拉别人一把的人。”
与此同时，聿承坤的身体状况日渐衰弱。医生诊断为晚期帕金森合并心功能不全，预后不佳。住院期间，他拒绝接受记者采访，也不愿见任何家族成员，唯独要求见聿战一面。
父子相见那天，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老人躺在病床上，手抖得厉害，说话断续不清。但他坚持让儿子拿出那封他曾亲手写下的致袁晨曦的信。
“烧了吗？”他问。
“没有。”聿战摇头，“我一直留着。”
老人闭上眼，许久，才喃喃道：“我这一生……判人无数，自以为公正严明。可到头来，最大的冤案，是我对自己的审判。”
他顿了顿，艰难地抬起右手：“帮我……再写一封。这次，我要直接写给那个孩子。”
聿战沉默片刻，点头答应。
新信的内容极简：
>“亲爱的小朋友：
>
>我是你外公。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认识我，也没关系。
>我犯过错，伤过人，但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如果你喜欢风筝，下次我去公园看你放。
>若你不欢迎，我也理解。
>只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一个想改过的人”
信末，聿战代笔描摹了一个手语“爱”的轮廓，与袁晨曦当年的设计如出一辙。
一个月后，聿承坤离世。葬礼低调举行，仅限至亲出席。袁晨曦未到场，但在家中点燃一支白烛，对着照片用手语说了三句话：
“谢谢你写下那封信。”
“我原谅你了。”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学会倾听。”
清明时节，春雨绵绵。洛姝带着念安前往城郊墓园祭拜几位已故亲友。路过一处偏僻角落时，孩子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块朴素的石碑。
碑上刻着名字：林婉芝（1978-2013），慈母，挚友，追光者。
下方一行小字：她曾被困于暗室，终以心火照亮他人归途。
“妈妈……”念安仰头看她，“这个人……也是妈妈吗？”
洛姝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块碑，属于一位曾在庇护所短暂停留后不幸自杀的家暴受害者。她曾是“破茧计划”最早的志愿者之一，生前常说：“如果我的死能让一个人活得更好，那就值得。”
她蹲下身，轻声道：“她是很多孩子的妈妈。因为她帮助过许多像你一样需要保护的小朋友。”
孩子想了想，竟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折好的纸风筝，小心翼翼放在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