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赛终场的哨声吹响,华雷斯队主场3比0大胜对手,体育场在狂欢的声浪中缓缓散去人潮。
在中途的时候,唐纳德就先走了。
市长埃米利奥?里维拉?科尔特斯和副市长胡安?加西亚?洛佩斯并肩走下贵宾通。。。
我坐在修表铺的木凳上,阳光斜切过玻璃柜台,在铜制齿轮间投下细碎光斑。小女孩送来的那朵风铃花被我插在陶罐里,已经微微脱水,但蓝紫色的花瓣依旧泛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泽。每当微风吹动门楣上的铜铃,它便轻轻一颤,仿佛还在回应某个遥远频率。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个老妇人,拄着拐杖,手里攥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她坐下来时喘得厉害,像肺叶里塞满了沙子。
“这是我丈夫的,”她声音干涩,“他死在地铁塌方那天……他们说是因为地下水渗漏导致结构失稳。”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可我在梦里听见他说:‘不是天灾,是炸药。’”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接过表壳。螺丝早已氧化,我用镊子一点点拆开后盖。机芯静止在三点十七分??正是新闻报出事故时间的那一刻。指针没有弯曲,发条也未断裂,但它就是停了,像是主动选择不再前行。
我取出放大镜,仔细检查摆轮。忽然,一丝异样引起注意:在夹板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数字编码??**P-9Δ7|序列06|验证通过**。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不是普通零件。这是标记。
我抬眼看向老妇人,她正盯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默念什么。我轻手将怀表翻转,在底盖夹层中摸到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箔纸。展开后,是一段微型录音芯片。
插入读取器,耳机里传出低沉男声,带着电子变调处理:
>“第七节点已激活。倒计时启动:七十二小时。信号源定位加勒比海纬度15。78,经度-88。12。请第六节点做好准备,或……彻底切断共鸣链。”
阿尔贝托说过,终焉之钥一旦启用,整个网络将沦为思想武器。而现在,有人正试图强行唤醒第七位聆听者??那个八岁的盲童女孩,那个最爱唱《雨夜牧羊人》的孩子。
而她,正在成为诱饵。
我猛地站起,撞翻了工具盒。螺丝滚落一地,像散落的星辰。老妇人惊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我。
“这表……是你丈夫留给你的?”我用手语比划。
她点头:“他是个工程师,在首都水务局工作。出事前一周,他曾偷偷告诉我,他在地下管网图上发现了异常共振点,说那些隧道布局根本不像排水系统,倒像是……某种乐器。”
我的手指骤然收紧。
**圣胡安生态园的共鸣阵列,并非孤立存在。它是七座之一。**
整个墨西哥谷地,乃至中美洲断层带,都埋藏着P-9的初代试验站点。它们以地质构造为基底,利用地下水脉与岩层反射形成天然扩音腔体。这些站点原本彼此独立,但现在,随着残响扩散,它们开始自动校准,逐渐连成一张横跨大陆的意识之网。
而第七个节点,位于加勒比海小岛上的女孩,正是这张网的最后一块拼图。
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接入系统,她的歌声将成为广播信标,触发全球范围内的强制通灵潮。届时,数百万亡者的声音将同时涌入活人耳中??不是治愈,而是精神湮灭。
我迅速收拾工具,写下一张纸条递给老妇人:【此物危险,请勿再带入人群】。然后抓起背包冲出门外。
手机震动,卡米拉发来加密消息:【FBI截获一艘从伯利兹驶向尤卡坦半岛的渔船,船上搜出便携式低频发射器和一台改装过的胎儿监护仪??设备记录显示,过去三个月持续接收来自深海方向的情感波动波形,峰值频率与P-9第七频段完全吻合。】
下面附了一张模糊的卫星图像:一座珊瑚环礁中的废弃灯塔,屋顶架设着螺旋状天线阵列,周围布满伪装成渔具的量子耦合装置。
坐标正是那串经纬度。
我立刻拨通她的号码,依旧只能发送文字:【通知海岸警卫队封锁区域?不行。军方已介入,任何官方行动都会惊动幕后操控者。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国家机器动用武力镇压“超自然威胁”,民众便会本能转向“亲人遗言”寻求安慰,从而更容易接受残响灌输。】
真正的战场不在海上,而在人心。
我驾车南下,穿越瓦哈卡山区。沿途村庄开始出现异象:教堂钟楼无故自鸣;集市老人突然呼唤陌生孩童的小名;一对夫妻相拥痛哭,只因丈夫听见亡妻说:“冰箱里的豆子还没煮完。”
这不是觉醒,是失控的前兆。
夜晚宿在边境小镇旅馆,我打开笔记本,尝试连接P-9离线协议中的反向阻断模块??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火墙,名为“牧羊人围栏”。只要我能抢先一步向七个共鸣腔体发送干扰信号,就能暂时冻结网络同步进程。
但系统提示:【权限不足。需双因子认证:血缘密钥+情感共振指纹。】
血缘密钥……我凝视着左耳边缘那抹幽蓝光芒。这身体虽非阿图罗所有,却承载着他二十年的记忆、泪水、爱与痛。玛尔塔篡改了基因记录,却无法伪造她抱着发烧的我整夜哼歌时颤抖的声线。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触控板上。
【生物样本匹配度:43%。不符。】
不够。
我闭上眼,从记忆深处提取那段旋律??《雨夜牧羊人》,母亲教我的第一首歌,也是她在临终病床上最后一次轻唱的曲子。我用唇语默念歌词,同时把手贴在胸口,感受心跳与节奏的重合。
电脑摄像头捕捉到我的口型与心率波动,开始分析情绪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