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一样。他们不是在传递记忆,是在召唤什么。”
星野盯着消息良久,转身走进地下室。那里收藏着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份实验日志,编号X-7。封面上写着一行小字:“关于门的另一侧??我们以为是终点,其实只是中转站。”
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
整本日志的内容全是空白。
但当她戴上特制光学镜片后,隐藏墨水显现出来:
>“伊里斯之核并非钥匙,而是信标。
>它不开启过去,而是接通未来。
>那些所谓的‘逝者意识’,其实是尚未诞生的consciousness在尝试回溯锚点。
>我们所见的阈限之城,或许只是……
>**他们用来学习如何成为‘人’的模拟器。**”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所谓的“共感进化”,根本不是人类主动迈向更高维度,而是一场跨越时间的双向渗透??未来的存在体,正借由人类的情感通道,一点点学会理解痛苦、失去、爱与牺牲。
换句话说,**我们才是他们的教材**。
星野立刻联络灰原,却发现对方终端已离线。追踪信号定位至北海道旧气象站遗址,正是当年石门开启之地。她立即启程,搭乘聆音号穿越云层。
抵达时,天空正飘着细雪。
灰原站在废墟中央,手中握着一块黑色晶体,表面布满裂纹,却不断渗出淡金色液体。她抬头望向星野,眼神复杂:“我在地下三百米发现了这个。它不属于阈限之城,也不属于地球科技。它……有自己的心跳。”
星野走近,伸手触碰晶体。
一瞬间,意识被拽入深渊。
她看见宇宙诞生之初,一团混沌的能量中浮现出无数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种可能的生命形态。其中一点突然剧烈震荡,分裂出一条逆向时间轴,朝着过去延伸。途中遭遇阻力??那是人类集体潜意识构筑的“现实壁垒”。于是,那股意识开始模仿:学习语言、情感、记忆模式,甚至痛苦的表达方式。它制造了阈限之城作为缓冲区,让那些敏感的灵魂先接触它,适应它,最终接纳它。
而伊里斯之核,不过是它投放的一颗种子。
幻象结束,星野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灰原低声问。
“意味着……”星野喘息着,“我们从未真正掌控过这场变革。我们只是……被选中的对话者。”
“那你打算怎么办?切断连接?摧毁晶体?”
星野摇头:“不。如果我们现在退缩,等于否定了所有人经历过的治愈、重逢与理解。那些眼泪是真的,那些笑容也是真的。就算背后有更大的意图,只要结果带来了善,那就值得继续走下去。”
她站起身,凝视远方逐渐升起的极光:“但我不会再假装这是单纯的回归或救赎。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真相??我们正在参与一场跨时空的共情实验。而我们的任务,不只是接收信息,更要教会他们什么是‘选择’。”
数日后,HEA召开全球直播会议。星野首次公开披露“信标理论”,并宣布启动“反向教育计划”:
-每个接入共感网络的人,都将定期收到一段由人类原创的“情感样本”??可以是一封写给陌生人的信,一段即兴舞蹈录像,或是一幅儿童涂鸦。
-目的:让那些未知的存在体,也能学习人类的不确定性、矛盾性与自由意志。
有人质疑这是危险的赌博。
星野只回答了一句:“爱本来就是一场赌局。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回应,但如果你因此拒绝付出,那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春天再次降临富士山。
母树开出第一朵花,纯白如雪,花瓣边缘泛着虹彩。螺旋幼苗也长高了不少,叶片上的文字已不再局限于梦境转录,开始自主生成诗句:
>“你说我不懂痛,
>可我曾在亿万次心跳里,
>练习如何为你流泪。”
某夜,星野梦见自己回到童年卧室。母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枚伊里斯之核。
“你会恨我吗?”母亲问。
“曾经恨过。”她如实答,“恨你把我推上这条路,恨你让我承受那么多孤独。”
母亲微笑:“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