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道身影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傅晚棠与无面黑影之间。
是那个蜷缩在村口槐树下的老乞丐!
此刻的老乞丐与白日判若两人,脸上不见萎靡之态,动作虽僵硬却透着一股矛盾而诡异的灵活。他五指成爪,肤色青黑,干瘪苍老,一掌挥出,带着腥风,与无面黑影死死缠斗在一起。
“谯前辈!”傅晚棠脱口而出。
一出声,她立刻闭了口,这把清脆稚嫩,与六七岁女童无异的嗓音,让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缠斗间,老乞丐僵硬的扭转脖颈,他那张布满污垢而又僵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用浑浊的眼珠看了一眼傅晚棠,喉咙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模糊变了形的字。
“三……文……。钱。”
“保你……一命。”
傅晚棠辨别出他的言语,原来是因为自己进村时,于心不忍赠予他几枚铜钱的缘故吗?!
老乞丐不再多言,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周身尸气大盛,用自己半腐的身躯死死缠住无面黑影,与其一同翻滚撕扯起来!
“快——走!”他再次挤出两个字。
傅晚棠也想撤退,可行字真言似乎已几近失效,脚下如同灌铅,更何况她现在只有六七岁小童之力,如何能快?
突然!老乞丐仰头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嘶鸣。
下一刻,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远处如箭般飞奔而来!那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童,长得粉雕玉琢,乍看与寻常小孩无异。但傅晚棠知道,他绝不是。
他面色青白,双眼黝黑空洞,双腿并拢,行动全靠蹦跳,双臂下垂,使用艰难。
小童好奇地看了一眼变小的傅晚棠,然后转过身,默默地弯下腰。
“快——走!”老乞丐再一次催促。
危急关头不容她细想,傅晚棠压下心中翻涌的震惊,她勉强趴在了小童的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童立刻起身,一蹦一跳地离去,傅晚棠只得紧紧攥住小童的衣襟以防掉落,同时为他指引厢房的方向。小童尽职地履行着护送的职责,脚步极快,完全不受此地空间阻力的影响。
很快,厢房门口便出现在眼前。小童将傅晚棠送到门口,转身欲走。
“等一下。”傅晚棠站在厢房门口喊住了他。
傅晚棠盯着小童看了片刻,而后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童冰凉的头。小童停下动作,空洞的黑眼珠好奇地回望着她。
“谢谢你!”她顿了顿,“还有,谢谢谯前辈。”
小童静静地回看她,过了片刻,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傅晚棠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转身,面向院子中黑暗的角落,定定地看着。
“怎么了?”傅晚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小童没有回头,小小的身影奔入黑暗之中,瞬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