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了一会儿,姜璎最终还是应了下来:“那就谢谢靳医生了。”
宿珩隐在两人看不见的死角,下意识地攥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右手使不上力,他才恍然又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那只义体。可紧绷在机械手臂上的绷带却又好像带来了真实的束缚感,甚至她系好的蝴蝶结与肩头的衣物摩擦,都让他察觉到一丝异物感。
为什么失去了的东西,还会觉得痛。
好似属于他的东西,却又给他一种随时都会失去的错觉。
看着姜璎和靳储昀上了车,那种莫名的感觉更汹涌地涌上他的胸腔,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也是发。情期的症状之一吗?
可是……他能感觉到,发。情抑制剂已经在生效了。
*
下班高峰期的堵车,反而让宿珩提前到了家。
鬼使神差地,他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又躺回了沙发上,让家里的一切恢复到昨晚的样子。
在她眼里,他将并没有出门,而会是在沙发上昏睡了一天。
“咔哒”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宿珩将自己裹进那张还残留着一点猫薄荷味的薄毯中,闭上了眼。
果然,她一进门就朝沙发过来了,蹲在他面前伸手试探了一下,触到他的鼻尖,确认了他仍在沙发上。
再然后,凉凉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了,太好了。”她低声喃喃,揉了揉他的兽耳,“可怜的狗狗,还没有醒吗?”
宿珩忍着没有动,直到她的指尖离开,那只兽耳才按捺不住欢快地抖动了一下。
他装作刚刚转醒的样子,发出迷茫的声音,“下意识”蹭了蹭她停留在一旁的手背。
“你醒啦?”
刚准备离开去拿湿纸巾替他擦擦脸,姜璎惊喜地“望”向他,“好狗狗,你感觉怎么样了?”
宿珩迟疑道:“我的右手……”
她的语气瞬间沉下来,好像失去右手的是她自己:“这只义体已经到使用的极限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她停顿了一下,上前将他拥住,认真道,“我会保护你的。”
她果然知道了。
他的过去。他的秘密。
可她是人类,是联邦的公民,能用什么保护他?在利益相悖时,在战争爆发后,他们终究会变成刀剑相向的敌人。
而此刻,他被她抱着,感受着她的体温。
“我的衣服……?”
“啊!你昨天淋湿了,又因为发热流了好多汗,所以我才帮你脱了衣服。没关系的,狗狗有什么关系呀?我本来想用毛巾帮你擦一擦身体,但是又怕让你不舒服或者吵醒你。现在你觉得好些了吗?有力气的话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她严谨地拿出手机,“我问问医生,你今天能不能洗澡哦。”
“……”
宿珩的情绪又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