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真微微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地说:“我为什么姓段?”
他通红着眼抬头,怒吼着说,“因为我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外公不允许我进家门,更不承认我是家中的孩子!”
“因为你告诉我娘,你是家住惟江畔的段家长子!”
“你可知她到死墓上写的都是段商之妻!”
“是你骗了她,你甚至不记得她……你为何不记得她!你怎么敢不记得她!”
他摇晃着要滚落在地,李琼玉接住他,但段真还是喷出一大口鲜血。
行苍羽神色淡然,甚至有一丝怜悯:“我是不记得了。”
“但我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你确实跟她很像。”
“段真,一句话谎言当真能骗人一辈子吗?”
“她只是不敢承认自己被骗,就像你,这么些时日,我教你那么多,你当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行苍羽!”段真踉跄着要扑向他,李琼玉拧眉,紧紧拉住他。
“我会回来的、行苍羽!你等着!”他双目布满血丝,把声音连同血沫一起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会回来亲手杀了你,我会让你——偿命!”
“狂妄。”行苍羽突然抬手一点,一道光箭骤然射出。
李琼玉手中无赦剑出鞘半寸,忽然手腕被人拍了一下,剑又被一把按了回去。
一个酒葫芦将行苍羽的一箭收入其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乐游长老笑呵呵地拿过酒葫芦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揶揄笑道:“老杂毛,你这几年没什么长进啊,这一箭下酒都不够味道。”
行苍羽眼皮跳了跳:“乐游。”
“哎。”乐游长老嫌弃地摆摆手,“跟你没那么亲近,别直呼其名。”
他对李琼玉一努嘴,“走吧,长辈在这呢,没到你们扛事的时候。”
李琼玉深深看了行苍羽一眼,扶起段真离开。
裴栖鹤跟上去之前没忘了夸乐游长老两句:“长老,帅啊!”
“嘿嘿。”乐游长老胡子都翘起来,“那当然。”
行苍羽神色冷冷:“你们神华派,就是这么强抢别人弟子的?”
“噢哟,那怎么办?”乐游长老一摊手,“你去告我们呗?找老乌龟给你主持公道?”
裴栖鹤一点亏都不吃,还要把行苍羽曾经的话还给他:“没办法,你既不是天才,也没那么尊贵,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咯。”
行苍羽盯着他:“好。”
“你最好一辈子待在神华派,不要出来。”
裴栖鹤挂到乐游长老背上:“嘤,长老,他恐吓我,我要找仙盟盟主告状。”
“他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以老欺少以丑欺帅……”
“行了行了。”乐游长老都抽了抽嘴角,“帮你三师妹去。”
“哦。”裴栖鹤见好就收,拉着洛无心飞快跟了上去,“师妹,你走慢点,我先去喊巫景!”
几人把半昏迷的段真交给巫景。
巫景配了药,给他敷上,示意几人跟他到房间外。
巫景拧起眉头:“怎么搞成这样的?”
裴栖鹤立马告状:“行苍羽干的!”
李琼玉蹙眉:“严重吗?”
“背上的伤只是看着吓人,修者几日就养好了。”巫景摇摇头,“麻烦的是内伤,他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才弄得神魂俱伤……”
裴栖鹤叹气:“这也是行苍羽干的。”
李琼玉问:“怎么治?”
“外伤简单,主要是心病。”巫景叹气,“这世上最为难医者的就是心病了,我也只能跟你说一些笼统的办法……”
裴栖鹤看着巫景给李琼玉介绍怎么维护患者心理健康,悄悄往后挪了两步,凑近洛无心,搭着他的肩膀,眯起眼打量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