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夜幕下。
秦尧盘坐于官署东厢内,修行如常,不料突然在官署外感应到了桂花气息,睁眼望去,视线穿透墙门,但见对方抱着一个包裹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
“吴大人,您的恩情桂花这辈。。。
山风卷着残雪扑打在石壁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谁在低语。白灵走在归途的忆径中,脚步缓慢却坚定。她的记忆如被浓雾遮蔽的古道,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之上,唯有怀中铜印传来的温热,像是一根细线,牵着她向某个方向走去。
她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为何会身处此地,但她记得??必须回到那座庙宇。
途中,她经过一片荒芜的乱葬岗。枯骨遍地,坟头倾颓,连碑文都被岁月磨平。可就在她路过一座无名小坟时,脚下一滞。那坟前插着一根断裂的桃木剑,剑身刻着一个模糊的“林”字。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那道刻痕,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楚,仿佛有什么人曾在这里哭过很久很久。
“……姐姐?”一个声音从记忆深处浮出,微弱得如同梦呓。
她猛地抬头,四顾无人。只有风穿过枯枝,吹动她肩头斗篷。
继续前行七日,天地渐明。忆径尽头浮现出熟悉的青瓦飞檐??守莲殿到了。殿门紧闭,门环上结了薄霜。白灵伸手推门,却不料门内骤然亮起一道金光,铜炉中的火焰猛然腾起三尺高,直冲梁顶。
“谁!”林小满惊叫一声,从案前跃起,手中《未名簿》差点掉落。
慧明疾步而出,目光落在门口那人身上,瞳孔骤缩:“是……是你回来了?”
白灵站在门槛外,神情平静,眼神却空茫如初雪。“我不记得了。”她说,“我忘了我是谁。但我知道,这地方……是我该回来的地方。”
林小满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触到那冰冷的肌肤和微微颤抖的脉搏,眼泪瞬间落下:“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姐姐,你为了救我们,用了替命蛊是不是?你说过你会忘记最重要的事……可你还是回来了!”
白灵看着她,嘴角微微动了动,似想笑,却又迟疑。“你是……小满?”
“是我!是我啊!”林小满哽咽着点头,“你是我姐姐,是守莲殿的主祭,是承忆司最后的命官!你把《沈氏守忆录》带回来了吗?”
白灵低头,从怀中取出符匣,递了过去。林小满颤抖着接过,打开一看,那本泛黄册子安然无恙,只是封面朱砂已褪成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慧明长叹一声,合掌低诵经文。他知道,这一战虽胜,但代价沉重。白灵失去了记忆,而更可怕的是,《未名簿》与《守忆录》共鸣之后,天地间的魂契已然松动。那些被遗忘的名字开始复苏,但也意味着,有更多邪念将觊觎这份力量。
当晚,三人围坐炉边,重新封印两本名册。林小满以自身精血为引,将《守忆录》嵌入铜炉底座,使其与《未名簿》形成双轨共震。火焰由白转金,炉身浮现无数细密符纹,宛如活物般缓缓流转。
“从此以后,”慧明沉声道,“这两册将互为镜像,一损俱损,一存俱存。若有人妄图篡改其一,另一本便会自动焚毁所有记录,宁可万魂同灭,也不容亵渎。”
白灵静静听着,虽不记得过往,却本能地理解这一切的意义。她伸出手,轻抚铜炉表面,指尖所触之处,竟有微光顺着纹路蔓延开来。
“她在回应。”林小满轻声说,“哪怕忘了自己是谁,她的魂仍认得这座殿、这尊炉、这本书。”
就在此时,窗外忽传来一声清脆铃响。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屋檐下那串多年未曾动过的铜铃,正无风自鸣,轻轻摇晃。铃音悠远,似从极远处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慧明脸色一变:“不好!忆径并未完全关闭!有人正在试图接入守莲殿的魂网!”
话音未落,铜炉火焰陡然扭曲,化作一张模糊人脸,嘴唇开合,吐出断续之声:
>“……念安……还记得我吗……我在井底……好冷……”
林小满浑身一震:“是沈念安!她不是已经解脱了吗?怎么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