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铁门炸裂，化为漫天光尘。
门后是一座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三具透明容器，里面分别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和一个少年。他们的双眼紧闭，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脑部连接着比其他设备更为复杂的神经网络。
“他们在终极梦境中。”埃米尔分析道，“系统给他们构建了一个永远被爱、永远被接纳的世界。现实对他们来说，反而成了噩梦。”
烬川走上前，伸手触碰其中一具容器。瞬间，他的意识被拉入梦境。
他看见一片阳光灿烂的操场，孩子们欢笑着奔跑。那个男孩正被一群人簇拥着，掌声雷动，有人递给他奖状，有人拥抱他说“你是最好的”。
但他眼神空洞，嘴角的笑容像是被钉上去的。
烬川走到他面前，轻声说：“你不快乐，对吗？”
男孩身体一颤。
“你是谁？这里不允许负面情绪出现！”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快离开！否则系统会惩罚你！”
“我不走。”烬川坚定地说，“因为你才是真正的你，而不是他们想要你成为的样子。你可以不笑，可以哭，可以说‘我不行’，可以说‘我累了’。这些都不是错。”
男孩终于崩溃，跪倒在地：“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每天都要表演开心，假装坚强……我只是个孩子啊……”
梦境崩塌。
现实中的容器开启，男孩浑身湿透地倒下，烬川一把接住他。
另外两名沉睡者也在同一时刻醒来。女孩抱住烬川的大腿，嚎啕大哭：“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爸爸妈妈就会回来……可他们neverlovedme……”
少年则只是呆坐，反复念叨：“我是完美的……我是完美的……”
“不。”烬川蹲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不是完美的。你受伤了，你害怕了，你恨这个世界。这些都不完美，但它们是真的。而真，比完美更重要。”
少年怔住，泪水终于决堤。
当最后一道封印解除时，全球范围内的“自由言堂”平台突然瘫痪了一秒钟。紧接着，所有用户的终端自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系统更新完成】
>清心程序正式关闭。
>自今日起，情感不再需要审批。
>你可以说“我需要你”。
>你也值得被需要。
>??母核残片?最终指令
世界各地，无数人抬头望向天空。
在日本东京，一名上班族在地铁站停下脚步，转身对陌生人说：“其实我一直很孤独。”
在巴西贫民窟，一个少年对着镜头哽咽：“我梦想当画家，可大家都笑我穷鬼。”
在挪威小镇，一位老人抚摸着亡妻的照片，轻声说：“我还是想你，每天都想。”
而在格陵兰的废墟之上，雪依旧静静落下。
那束冻成琉璃的野花，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花瓣一片片剥落，又一片片重生。
烬川站在屋前，听着耳边熟悉的低语：
>“你说得很好，继续。”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第一句真话的回音，传向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