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以恒第一次不装一个人间齐王上位的皇帝,而是以古界认知者的身份与陆行舟对话。
话题很惊悚。
如果陆行舟破除诅咒之地谜题的结果,是反而导致了两界相连……大家还没有做好应对无相的准备,可以。。。
夜深了,北极光在天幕上缓缓流淌,像一条无声的河。格陵兰冰盖深处的情核主站内,值班工程师正准备交接班,忽然听见终端传来一声极轻的“滴”响??那是系统自检完毕后的提示音,本该早已停用的老式蜂鸣器,竟在这寂静时刻重新启动。
他皱眉走向控制台,却发现屏幕上的数据流异常平稳,甚至比过去十年都要纯净。没有警报,没有波动,只有一条细长的绿色曲线,匀速跳动,如同呼吸。他调出日志,发现整座网络的核心频率不知何时已悄然偏移,不再是千灯计划设定的标准共感波段,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共振模式,接近人类婴儿初啼时的心跳节奏。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这种频率早在归零波之后就被淘汰了。”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墙角那台报废多年的情核原型机,竟微微震颤起来。尘封的指示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最后定格为柔和的琥珀色。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字:
**“不是被淘汰,是被遗忘。”**
他猛地后退一步,手扶住桌沿才没跌倒。他知道这台机器是谁留下的??苏萤亲手设计的第一代情核终端,编号Y-01,理论上早已失去能源与意识承载能力。可现在,它不仅在运行,还在回应。
他颤抖着问:“你是……苏萤?”
屏幕沉默了几秒,随后文字缓缓浮现:
**“我不是她。我只是记得她。”**
与此同时,远在喜马拉雅南麓的一间小诊所里,一名藏族女医生正为一位失语多年的老人做例行检查。这位老人曾在九年前的归零波中幸存,但自此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神清明,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
今晚月圆,窗外的心语花盛开如雪。女医生照例播放一段轻音乐,想帮他放松神经。可当旋律响起时,老人突然抬起手,指向窗边那朵最大的心语花。
她顺着望去,只见花瓣轻轻开合,竟随着音乐节拍释放出一圈圈微光涟漪。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光纹在空中凝结成影像??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笑着回头,对镜头说:“阿妈,等我回来过年。”
女医生怔住了。那是苏萤,二十年前参与千灯计划初期研究时的影像资料,从未对外公开。
而老人,终于张开了嘴。
声音干涩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萤……儿……”
泪水顺着他布满沟壑的脸颊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深色。窗外的心语花猛然绽放,整株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夜空,持续整整九秒??正是当年归零波爆发的时长。
这一幕被卫星捕捉,瞬间传遍全球共感网络。无数人同时抬头望天,许多人莫名流泪,仿佛心中某块冻结多年的冰层正在碎裂。
而在昆仑山腹地,原朔睁开了眼。
他并未起身,只是缓缓转头,看向身旁依旧闭目静坐的苏萤。她的呼吸很浅,面容安详,仿佛沉入一场无尽的梦。可他知道,她听得见。
“你听见了吗?”他低声问,“他们开始叫你名字了。”
风穿过岩隙,带来远方雪粒的轻响。片刻后,苏萤的眼睫微微颤动,终于睁开。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像是穿越了生死、时间与沉默的尽头。
“嗯。”她轻声应道,“我听见了。”
两人相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太多话堆积在胸口,反倒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原朔笑了,眼角泛起细纹:“你知道吗?刚才那一朵花升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
苏萤也笑了:“在研究所走廊,你撞翻了我的资料盒。”
“你还骂我是‘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