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你疯了。”白墨道。
“也许吧。”她坦然承认，“但如果我能承载道化之力而不被同化，就能反过来操控它。就像病毒入侵细胞后反而被细胞利用，变成基因的一部分。这就是‘逆道共生’。”
白墨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大胆。”
“所以我才需要你。”她说，“你的‘逆道程序’是目前已知唯一能短暂干扰道化运行的工具。如果我们联手，或许能让整个宇宙进入一次‘可控的范式转移’。”
“代价是什么？”
“可能是现有秩序的彻底崩塌。”她平静地说，“所有规则重新洗牌，强者未必恒强，弱者也可能崛起。但这也意味着……真正的自由。”
白墨闭上眼。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童年时仰望星空的渴望，青年时期在实验室通宵推演公式的执着，第一次见证弟子成仙时的欣慰，以及……那一次次在死亡边缘重启世界的绝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抗命运。
可也许，真正的使命，从来不是抵抗，而是引导。
睁开眼时，他的眸中已无动摇。
“我可以加入。”他说，“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意识上传或数字化改造。我要以血肉之躯走到最后。”
叶红鸢笑了：“成交。”
就在此时，警报声骤然响起！
整个中央塔剧烈震颤，天空中的符阵瞬间破碎。一道漆黑裂痕凭空出现，仿佛天地被撕开了一道伤口。从中涌出的气息，令人窒息??那是纯粹的“虚无”，是万物归零的前兆。
“道化……降临了！”蒂奇惊呼。
白墨抬头望去，只见那裂缝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衣袍，甚至连眼神中的冷漠都如出一辙。
但不同的是??那个人全身由流动的黑色晶体构成，每一步落下，空间便崩解一分。他的胸口镶嵌着一枚旋转的符印，正是“道化权柄”的象征。
“我是你逻辑终点的必然。”那人开口，声音如同亿万亡魂齐诵，“你追求超越，终将归于秩序。欢迎回家，白墨。”
白墨看着“另一个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敌人。
这是他若继续走下去，最终会变成的模样??一个被道化选中的“清道夫”，以理性之名，抹杀一切混乱与自由。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你不是来杀我的。”
“我是来接替你的。”对方伸出手，“放弃挣扎，加入我们。这是唯一的救赎。”
白墨没有退后。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混沌光芒??那是他耗费百年心血打造的“逆道核心”，蕴含着三千次失败实验的残骸与希望。
“你说错了。”他淡淡道，“我不是要超越道化。”
“我是要……打败它。”